淋浴声中夹杂着一丝隐隐约约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岑霁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自然知道他在做什么。
恍惚回到以为男人喝醉酒的夜晚,自己守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前,就是这样让人心跳加速。
又仿佛回到自己陷入迷乱的那个夜晚,他在失真的浓黑墨夜里,用手挑动自己的神经,把自己一次次送上痛苦又欢愉的顶峰。
这么不经意地回忆着,身体开始灼烫起来。
岑霁连忙驱散脑海中这些思绪,不让自己去想这样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可浴室的淅沥水声却像被放大了似的,每一滴水珠流落的声音,都像在他耳膜上鼓噪跳跃。
他不得不拉起被子,捂住耳朵。
初夏,空气虽然没有那么炽热,又是晚间,漏进来的风是带着些微清爽凉意的。
然而他这么蒙着被子,等贺崇凛从浴室出来,帮他把被子掀开一点,就看到已经睡着的人柔软发丝被汗珠沁湿,一缕一缕地贴在脸颊上。
贺崇凛看他脸闷得红红的,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帮他把手心上的汗水擦干。
看到手腕上仍然没有消去,反而在白皙肤色和暖色灯光照射下更显深红的圈痕,心脏又被深深刺痛。
当初在潜水馆轻轻帮他揉捏了下小腿肚,指痕就很久没能散去。
现在手腕红成这样,不用想就知道挣得有多厉害,处在那样的环境里有多惶恐。
而像是感受到什么,被握着的手腕挣了挣,似是以为又被绑住了,熟睡的脸庞上露出惊惧害怕的表情。
贺崇凛连忙松开手去抱他。
“别怕,岑岑,我在你身边。”他侧身拥住陷入梦魇中的人,极力安抚着,在额头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这样的安抚起了作用,过了片刻,怀中挣扎的幅度小了些,他被紧紧抱住。
贺崇凛就这样拥着怀中的人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了进来,明晃晃地照进室内。
岑霁被阳光唤醒,睁开眼睛,入目是结实的胸膛和流畅凌厉的下颌线条。
他反应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是在一家私人医院。
昨天发生了一件让他一想身体就条件反射般控制不住战栗的事情,这让岑霁望着朦胧光晕下沉睡的侧脸,一瞬间陷入恍然。
有点害怕这是一个美好的梦境,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然后掉落回无窗洁白的房间和无尽的幽深长廊。
噩梦一般。
他因此一直凝望着这样美好的梦境,不愿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