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穿在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而是一件丝质睡衣。
岑霁绞尽脑汁回想了很久,都没能在拼凑出来的记忆碎片里寻找到自己换衣服的画面。
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贺崇凛眸光闪了闪,脸上罕见地掠过不自然的神色,解释道:“你昨晚醉酒打湿了衣服,我看你睡着了,担心你感冒,就帮你换了身睡衣。”
“但你放心,”他语气有些急促紊乱,“我没对你做逾越的事情。”
“谢谢。”岑霁半晌从唇缝间挤出两个字,他记得昨晚他是怎么把自己当作鲸鱼在浴池里扑腾玩水的画面。
一进到阔大的浴池里,就在里面翻滚了几圈,弄了一身的水。
竟然还邀请贺总下水和他一起玩。
脸不断在升温,岑霁想起什么似的小声问了句:“那、那个您也帮我换了吗?”
贺崇凛默了默,沉声:“嗯。”
发出的音节是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涩哑。
岑霁脑海中一朵蘑菇云炸开,热意从脸部蔓延至全身。
他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随后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都是男人,身体部件一样,换衣服而已,没什么,反正他也看过贺总的。
一来一回,就当扯平了。
可还是感到很羞耻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这个时候,那种唇畔贴过来的缱绻触感不合时宜地掠过心头。
岑霁眼里流露出茫然的同时,闪过一抹慌张。
他该不会真的像爸爸说的那样喜欢男人吧?
强装镇定地再度说了声谢谢,岑霁等贺总离开卧室后将自己卷在柔软的被褥中把脸埋了进去。
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些窘迫的状况一并埋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被褥中挣扎出来,找到自己出差专用的行李箱。
没多久,白衬衫,黑西裤,扣子扣得一丝不苟。
岑霁又恢复成无可挑剔的岑助理。
只是来到用餐区,看到站在岛台前的男人。
岑霁微微有些失神,绷紧的一颗心也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一丝裂隙。
他想起那天和庄小姐一起聊天,庄小姐在离开前问他和贺总这样相貌英俊能力出众的男人朝夕相处真的不会心动吗?
岑霁记得那时的回答,没有打工人会想到对自己的上司产生那种心思。
在贺总身边这么多年,无论别人怎么揣测他和贺总,他都兢兢业业、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当好自己的助理。
不敢,也没想过要动除上司下属以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