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沈婧和自家糟心儿子就是靠贺崇凛吃饭的。
贺远森一直都是个平庸无能且只会花天酒地的男人。
也就是年轻时玩多了,老来身体有些亏空。
现在才肯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修身养性,钓钓鱼,练练字,看起来岁月静好,和她夫妻伉俪情深。
要不然,只有挂在墙上才能老实。
沈婧拉拉儿子的衣角,想带他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贺明烈却一动不动。
他虽然对老头子年轻时的风流事有所耳闻,但毕竟年纪小,中间又隔了那么长时间,所有人都在淡化这些事。
所以贺明烈其实并不怎么了解。
也是第一次,他看到大哥这样一面。
贺明烈知道大哥和老头子不亲近,可也能在餐桌上做到基本的平和。
原来过往有这么多事情,大哥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吗?
贺云翊的脸上同样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过,现在和他没有关系了。
反正他不是贺家的亲生儿子,这些事情波及不到自己头上。
只要能把婚约解除,他把小岑哥追到手,以后就可以和小岑哥一起组建自己的家庭,脱离这个囚笼。
客厅里一时所有人面色各异,心思各异。
贺崇凛漠然留下一句话:“我的事你不用管,也管不上。”
随后离开。
留下贺远森面色铁青。
到了楼上。
贺崇凛没去书房,去阳台点了根烟。
他很少抽烟,就有一段时间抽得凶了些,没多久就戒掉了,之后再没碰。
他找到了其他控制情绪的方式。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情逐渐淡化,风过烟云。
不再值得他花情绪困扰。
今晚的夜空格外澄净,没有一丝杂色。
从半山别墅往上看去,能看到点点闪烁的星星。
但灯光到底还是强烈了些,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就被掩盖,变得微弱,不那么纯粹。
贺崇凛在阳台上站了会儿,视线掠过下方长廊。
天气越来越凉,花园长廊的花木在渐渐凋零,不复岑助理推着二弟的轮椅从后山回来的那个傍晚。
花木扶疏。
光影斑驳。
弯弯笑着的眉眼在那一刻格外心动好看。
贺崇凛注视着凋零的长廊,许久,掐灭烟,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