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枳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笑道:“妈,我天天上课都忙不过来,哪儿有时间处对象。”

陶姝萍观察着他的神色,半晌才道:“你这么多年在国外,一直和他没有联系吗?”

“谁啊?”

“……”

“啊,你说韩君泽啊,没有。”

陶姝萍微微垂眼:“其实我和你爸一直都没告诉你,当年那天你从家里离开去机场,小韩跟我们哭了很久,把你们相识的经过全部都跟我们说了,还说要得到我和你爸的承认,妈妈感觉这孩子……对你挺认真的。”

“或许吧。”林枳淡淡道,手在膝盖上握成了拳,“他当时……年纪还小,不懂事,现在他有了新生活,周围也会有新的人,再回头看,说不定还会笑自己幼稚。”

“其实这些年,妈妈有时想起也有点后悔,早知道你大一时那个样子,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当初就不逼着你——”

“妈。”林枳打断他,神色认真,“就算当时没有你们阻挠,我和韩君泽也迟早会分手的,我们不合适。那个时间,也不对。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走向这样的结局也是必然。”

他和韩君泽早就已经断了个干净,人都是向前看的,在原地踏步、犯傻不敢走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而后的时间,林枳为了岔开话题,仔细问了问公司的亏空状况,得知他们家这么多年的积蓄几乎全部搭了进去。

林枳没想到这代价比他想象得严重这么多:“要不我去公司帮帮我爸?”

陶姝萍无奈道:“帮什么啊,你是懂金融还是懂管理,反正现在还有我的工资,家里不至于喝西北风,你就安心现在国内找适合的工作吧,你爸他毕竟有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点事压不倒他,从商嘛,总有起起落落的时候,我和你爸都想好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林枳看着陶姝萍眼角的细纹和黑眼圈,没有再说话,而是在默默地下决心。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再躲在父母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回国的第一个月,林枳就迅速对接了自己的工作职位,北京顶尖的一所艺术院校,他专职教钢琴,基本一周就七八节课,剩下的时间就去挑音乐会参加赚聘金。

肖教授还引荐他参加了娱乐圈的一场酒会。

那场酒会是名利追逐的天下,他海外归来,履历漂亮,得到不少橄榄枝,于是趁机接了个幕后作曲的活,事业也算步入了正轨,每日十分忙碌。

忙里偷闲的一个休息日,林枳接了个电话,是秦洲乔约他出去。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那次是林枳大一假期回家,秦洲乔特意从北京赶回晟明,与他匆忙吃了顿饭。

那次见面,林枳精神状态不好,整个人病怏怏的,无心修饰,秦洲乔很担心他,还问他是不是仍然没从韩君泽那里走出来。

因为贺祁的关系,林枳知道秦洲乔和韩君泽偶尔也有联系,这次再见面,他在心态上难免想纠正三年前的颓废失落,表现出春风得意,用专业的艺术素养告诉所有人,他林枳过得很好,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