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秦洲乔能表现得如此熟练,其实小时候,他也没少进过这里,只不过当时他们关系亲近,关于玩在一起的回忆都是快乐美好的。

单纯的友谊,单纯的关系。

林枳靠着门板,冷眼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认真低头扒荔枝的样子。

他手指生得很好,细白细白像女孩子一样的嫩,海南的荔枝皮又硬又厚,才扒了两个,就能看到那指尖已经发红了。

秦洲乔自己还浑然不觉似的,扒好的荔枝肉还被他用牙签细致地扣出里面的核,把白嫩嫩的果肉一个个摆到果盘里。

林枳恍然间想起他们小时候。

林枳刚刚记事的年纪,正是爱撒娇耍赖折腾人的时候,秦洲乔只比他大两岁,却成熟稳重像个小家长似的。一天下午,也是在他家,大人们都工作繁忙不在身边,就剩两个小孩,林枳看着电视里的广告,就突然吵着闹着要吃荔枝,把刚刚八岁的秦洲乔磨得没脾气了,跑了两条街出门去给他买。

从小被伺候到大的林枳不会动手扒荔枝皮,秦洲乔本着做哥哥的自觉,又动手给他扒荔枝,林枳欢欢喜喜地囫囵吃下去,结果就被果核卡了嗓子,憋得脸颊血红,秦洲乔吓得魂飞魄散,最后还是找了邻居才把他救下来。

等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匆匆赶回家时,秦洲乔就被秦叔叔一顿数落,他像个罪大恶极的犯人被罚站在墙角,泪眼朦胧又愧疚地看着林枳,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没哭,林小少爷反而替他哭上了,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泣:“不是…哥哥…的错…呜呜呜呜……别骂…哥哥……”

从那以后,秦洲乔对林枳照顾宠爱得更为偏心,或许是为了当初的那点差点害他窒息而死的愧疚,一切都护着他向着他,见不得他遭受一点不利。

直到那次比赛……

如果没有那次比赛……

林枳蓦然眼眶酸涩,他狠心移开目光,淡淡道:“秦洲乔,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

秦洲乔不敢看他,只微微侧过了一点头:“或许吧,但我如果不这么做,就感到心里太空了。”

林枳静静地看他一会儿,道:“秦洲乔,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去核的手突地一顿。

秦洲乔:“怎么突然这么说?”

林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第一次到韩君泽兼职的店附近时,就感到有人在跟踪我,然后过两天你就莫名出现在那里,还说要给我送卷子,我今天放学时又感到被偷窥,回家你就又出现了……要是你是我,你也会联想一下吧?”

秦洲乔淡淡道:“……不是我跟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