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枳下意识缩了一下:“脏。别碰。”

韩君泽以为他在说脏的是右手背上的鼻血,又朝前桌女生要了几张纸,那女生吓得把一整包纸都给他们了,依旧不敢回头。

韩君泽就跟认错讨好的小媳妇似的,用纸仔细地给林枳擦着右手上的血,低眉顺眼的,一声都不敢出。

林枳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左手的指尖有规矩、缓慢地点着桌面:“……那个,刚刚,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韩君泽:“没事……”

林枳:“……行了,别擦了,我没事了。”

韩君泽试探地看了他一眼,下嘴唇那块都快被他咬破了,他抖着声音问:“……你怎么,怎么到这个班……”

林枳自若道:“我缺考了。”

韩君泽又愣了片刻,慢慢低下头。

林枳堵了会儿鼻血,感觉已经不流了,就不再仰着头,恢复正常坐姿,望向韩君泽。

那张向来神采飞扬、狂放不驯的脸上,现在居然满满的都是自责和不安,还有一点委屈……

林枳爆发出去以后,感觉身上这多年压着的一口气都顺了,此刻反而轻松又自在,甚至想翘个二郎腿,尽管这不太雅观。

他第二次看到韩君泽这种表情,上次是这人从甜品店出来时,耷拉着小狗耳朵给他道歉,这会儿想起来反而觉得好笑,于是真就饶有趣味、顽劣地挑起嘴角地笑了一下:“你这什么表情?”

韩君泽把头垂得更低了,他能不自责吗?在他看来,林枳和他相处过后,遇到的事儿就没一件是顺的,认识他韩君泽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更重要的是,他设想中的,林枳未来光明宽广的人生道路的第一步,就是分班考试先遥遥落下普通学生一大截,考入a班。

结果林枳偏偏来了最差的20班,盖楼时的地基没搭好,怎么起平地大厦?

韩君泽生怕他原本光芒万丈的人生,因此受到一点点影响。

韩君泽吸了吸鼻子,嘟囔道:“……你为什么缺考。”

“那你又为什么缺考?”林枳反问他。

韩君泽迟疑地微微抬起头,就对上林枳认真炙热的目光,不是为了讥讽、冷嘲、噎人,只是纯粹的关心,尽管那语气稍微带了点不满。

刚好这时,上课铃响,老师走进了教室,两人的话题暂时结束,林枳捅了捅堵鼻血的纸巾,确定不流血后拿了出来扔进了垃圾袋,开始翻书听课。

至于学没学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