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旁的另一个秋千上的年轻女生正和自己的闺蜜嬉笑纠结要不要去买一个煎饼。
她的闺蜜告诉她那不卫生,两人边笑边闹,忽地声音降低,停了片刻,然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韩君泽就连中午饭都没吃,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很想尝尝煎饼的味道,但他还是盯着不远处那对教孩子骑自行车的父母,一动不动地呆呆坐在原处,因为身上没钱,手机也关机了。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麻木而执拗地盯着那一家三口出神,直到被手指轻轻点了点肩膀打断。
仿佛被发现心事,韩君泽错愕地转过头,身旁另一座秋千上坐着的女生递给了他一片纸巾,与他对视时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道:“那个,你没事吧?擦擦眼泪吧。”
她的闺蜜则兴奋地小幅度拽了拽她的衣角,压低了声音:“是帅哥是帅哥……”
韩君泽用手背蹭了一下眼睛,才发现一片水意,他小声地说了句谢谢,取来手纸擦脸擤鼻涕。然后他没再留,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呀你怎么不要联系方式啊!这种内向颓废的阴郁帅哥多难得啊!”闺蜜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秋千上女生的后背。
女生说:“我、我忘了……”
“你、你要个微信居然还能忘!活该你找不到对象!”
女生回想了一下她看到的那双眼睛,像多情的桃花瓣一样绮丽,最适合飞扬地笑起来,一定风情万种,现在却湿漉漉的,纯黑色的瞳仁里,那脆弱又易伤的神情,光是望一眼心就要化了——简直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儿,哪里还记得要微信。
-
韩君泽浑身上下有的只有一个没电的手机和一把钥匙,连想去朋友家寄宿都不现实,等游荡到深夜,最后还是只能回到家中,他总不能睡到大街上。
他尽量放轻了开门的声音,进屋时是一片黑暗和浓重的酒气,韩悦民的呼噜声时高时低,睡得极香。
韩君泽按下壁灯开关,才发现家里电费又没了,他只能把家门开着,借着狭小走廊幽暗昏黄的灯光,把家里地板上破碎的玻璃碴子收拾好,然后打开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找了半天只有昨晚的剩饭,顿时没了想法。
他走到卫生间,把校服脱下来,露出少年苍白矫健的、带着薄薄一层肌肉的上半身,看了一眼身上的伤,青青紫紫的钝伤,都没破皮,而他现在几乎都感觉不到疼了。
他十分想洗个澡,但家里没了电费,现在只能洗个自来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