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朝野破防了:“操。”

看来还没从韩君泽要从良的打击中走出来。

林枳出了派出所的门口,对着完全黑下来的天叹了口气,今晚这经历对他来说也算八百年不见一次的奇异了,要不是今晚他妈不回家,八成他就要被嘴刑伺候。

转眼看了看韩君泽,他手上的伤在派出所简单处理了一下,把扎在皮肉里的碎玻璃片都取了出来,不过林枳担心还有遗留的,他抿了抿唇:“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韩君泽抬起自己的手,正反转着看了看,满不在意:“大晚上的,去医院看啥,急诊啊?”

林枳:“昂。”

韩君泽“噗嗤”地笑了一下:“原本我是打算脑袋开瓢后去个急诊的,不过看现在着程度,也不用了。”

林枳一下子就想到他那副毫不还手凛然赴死的壮举,立马拉下了脸,心想你爱咋咋地,挂急诊怎么了?进icu都和他这个普通同学没有半点关系。

不过在路过某家24小时药店时,林枳还是进去给他买了点药酒。

韩君泽说:“我送你回家。”

林枳没说同意也没拒绝,就把装药的塑料袋塞给他,然后踩着路灯在夜里空荡的街边往家走。

韩君泽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插着兜,像谈论天气一样咕哝了句:“你还挺有天赋的哈。”任谁也听不出他们刚险中逃生、随便派出所一夜游。

林枳却完全和他两种心态,他看着很平静,实际很烦躁:“什么?”

“你刚刚撞人跑路那两下子啊,这也是需要技巧和魄力……”

“韩同学。”林枳转过头,认真地深深凝视他,“你当时为什么不反抗?”

韩君泽愣住片刻:“你生气了么?”

林枳安静地转回头,没说话。

他确实生气。

气这人玩世不恭的风格、吊儿郎当的态度,之前其他事也就算了,这么危险的、涉及到人身安全的情况他居然还一脸玩乐满不在意。

更让他生气的,是在那一瞬间居然不顾一切、自愿冒险的自己。不知道他当时哪来的那么大冲劲,就在于朝野举起啤酒瓶时,一瞬间就像离弦的箭冲出去——明明他跑100米测试时只求混个中游成绩而已。

林枳脑中警铃不断作响,本能地给他传递危险的信号。

琴键后端触推联动杆,联动杆触推转击器,转击器上的琴槌触击琴弦……

这本是一套精密的发音流程,可他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劲。

离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