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又恶化了,我现在去医院。”贺川边说边换衣服。
江汀拍拍小猫脑袋,兜兜非常善解人意地让他不要担心。
“我跟你一起!”江汀飞快冲到客厅,冲着远处的贺川喊,随后轻轻嘱托小猫,“兜兜,我们要出门一趟,你自己可以吗?”
“喵!”
兜兜可以!你们快去!
江汀便赶紧冲出门,连鞋也来不及换,赶上了贺川的车。
贺川今天开得很快,江汀第一次透过海风能听到贺川的心跳声。他紧紧抱住贺川的腰,轻轻拍着对方肩膀,小声安慰道:“哥,别急,不会有事的。”
虽然不明显,但江汀感受到手下的肌肉微微绷了一下。
两个人到医院时,邵明辉已经在手术室里,走廊空荡荡的,像四月四午夜的街。
时间在这时突然变成奢侈品,昂贵,难熬,又无比希望它走得更慢一点。
江汀不知道此时身边人在想些什么,上次他不在,这次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生死。他也顾不上现在两个人隔着一层玻璃纸的关系,从头到尾手都没离开过贺川的身体,就那么紧紧抱着,直到贺川被医生叫走。
等待贺川回来的五分钟,比等待手术结束还难熬,可他们除了这件事,什么也做不了。江汀隔着一道门,隐约听到他们聊起什么肝功能和血液,但也听不真切,只能焦急地抬头看钟。
贺川出来时,江汀正靠在墙壁上发呆。一见到贺川出来,江汀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医生怎么说?”江汀抓住他,问。
贺川让江汀先坐下,用自己并不充分的医学知识储备努力翻译着刚刚医生的话:“有项指标波动得厉害,刚刚突然昏厥,医生建议继续做人工肝。”
江汀家里也有人做过类似的手术,所以了解一些:“不是刚做过?”
“还得接着做。”贺川只是提起这个都觉得邵明辉辛苦,回头看着手术室里刺眼的灯光,想起邵明辉这几天为了治病吃的药、受的疼,掩面坐下来,不自觉低声骂了句,“操,太折腾了。”
江汀侧着身,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慰地抚摸着,“会好的。”
半夜时邵明辉被转移进病房,贺川和江汀跟着进去,安静地在病床前坐着。虽然已经是深夜,但医院并不冷清,走廊里仍然有来来往往的值班的护士。一堆白大褂里有个黑头发的年轻人,江汀并不认识他,但一眼就从人群中发现了他。
贺川远远地看到,又是晃了下神,才走过去,跟年轻人打招呼:“carl。”
那人茫然地环视着四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眼神才渐渐聚焦,锁住贺川后,朝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上一次在酒吧见面,carl是鲜活的、年轻的、放肆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个失去魂魄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