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区里没有地下车库,大家向来随便停,我幸运地在楼栋前的树间隙里找到空位,倒进去,熄火,一时间就坐在驾驶位里不想动弹了。
夜雨淅淅沥沥,我降下车窗,散散味道。
群里还是很热闹,好多照片,每个人都笑得挺开心的,似乎都生活得很好,没有烦恼一样。
我看了一会儿,然后退出群聊。
爬三楼,回到家,脱了鞋子我就往浴室里冲,关门前指挥闻声迎来的何祎给我拿居家服。
何祎在门外喊:“哥,你咋了啊?”
我站在花洒下被热水浇得毛孔都张开了,舒服得要命:“淋雨而已,忘拿伞了。”
“就从车里出来到家里这点儿路,能把你淋成这样吗?”
我不吭声了,揉自己满头泡沫,装聋作哑。
洗完,穿好衣服,再把换下来的拿到阳台里扔洗衣机。
何祎就坐在沙发里玩手机,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碗香喷喷的馄饨面。
我不客气地坐下就吃,一口汤进肚儿,胃里立刻就暖和起来了。
“说说呗,今天这么易燃易爆炸的,发生什么事了?”何祎踢踢我的小板凳,“窝着火吃饭,当心打嗝儿。”
我瞥他一眼,还是那个问题:“今晚不回校的理由是什么?”
“没理由,我手贱就想过来给你煮面吃。”
“既然如此,那就贱到底,等会儿把碗也洗了。”
何祎被我怼住,一把扔了手机,一屁股从沙发上滑下来,也坐到小板凳里:“到底,哥,谁惹你生气了?”
“干嘛?你帮我出气?”
“我帮你骂他!”
我失笑道:“得了吧,再说也没人惹我生气,你就当我是——”
何祎认真地等着我的下文,这张脸也挺帅气的,瞳仁是茶色的,从小到大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同学。
“——当我是思春成疾了吧。”
何祎不信,他当然不信。
他惊讶道:“你终于喜欢那个霸总了吗?那也不对啊,明明是人家上赶着你,思春也是霸总思才对。”
我乐不可支:“说多少遍了,不是霸总,就是一采购部门的经理。”
何祎很不赞同,眉毛都竖起来了,比长着黑痣的媒婆还八卦:“急死我了,你为什么就看不上他?他哪里不好吗?”
“没哪儿不好,倒是你,”我舀起一只小馄饨,边嚼边问,“你激动什么?你也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