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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早早有个孩子。”

“你的决定是对的。”

唐沐荣说着说着又哭了:“她都没有我年纪大,怎么就先我一步走了。”

“她前两天还说要种兰花送给我……”

回程,车厢里又是静的。

于逸秋坐在副驾偏头看窗外,在这个时候,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去世多年的妈妈。

沈濯也陷入在某些回忆中。

静了好一段路,于逸秋开口:“沈老师,你知道死亡最怕的是什么吗。”

沈濯开着车,淡淡应了句:“什么。”

于逸秋看着窗外:“在我这里,大概就是忽略、没有一个人在意,死得悄无声息。”如同蝼蚁。

“像我妈那样。”

于逸秋的脑中闪过一幕幕,是当年他妈妈去世时的画面——悄无声息,盖着白布,少年时的他伏在旁边哭,无人在意,无人上前,世界安静而冰冷,死亡如同用脚碾了只蚂蚁,躺在那里的人显得格外微不足道。

沈濯这时的脑中也有一些画面。

那是他多年以来的心病。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女群演,进而想起了被抛到脑后许久的戴跃。

沈濯的脸上没有神情,但因为回忆与再次跟死亡的近距离接触,他心底多少有了些不忍。

他想他最近或许对戴跃有些太狠了。

几天后,沈濯在离片场不远的一家酒店的包厢见了戴跃。

戴跃前不久刚经历睡粉被爆、大批粉丝脱粉回踩,大概从业以来顺风顺水惯了的他没经历过这些,人萎靡了不少,看起来也老实了很多。

这样的戴跃在沈濯眼里尚算顺眼,两人面对面,饭也吃得不像从前那样让沈濯觉得反胃。

沈濯也因为脑海里翻腾出的许多过去的记忆画面,与戴跃主动聊起了戴跃的母亲,那个在沈濯面前从片场高处坠下身亡的女群演。

“我这几天想起你妈了。”

戴跃一愣,抬眼看沈濯,脸上的表情闪过不自然。

沈濯边吃边平静道:“离你妈的忌日不远了。”

“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去过。”

“今年一起吧。”

戴跃神情一下变得愕然,定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样子,过了会儿,见沈濯抬头看过来,他赶忙道:“还,还是别了吧。”

别?

沈濯抬眸。

戴跃解释:“我,我,我今年可能没时间去看我妈,日、日程冲突了,我刚好有通告。”

在沈濯注视的目光下又补充:“我不是不去,我回头找个别的时间去看我妈。”

“濯哥你也不用去,我去就行了。”

“墓地那边环境挺差的,路也不好走。”

“你要看我妈,我到时候帮你把问候带到就行。”

沈濯突然道:“你妈忌日是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