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逸秋:“有啊,当然有啊。”
沈濯看过去:“不怕我?”
于逸秋心说怕当然还是有点怕的。
沈濯等着看于逸秋怎么回答。
于逸秋想了想,道:“其实我一直觉得沈老师你对我没恶意。”
沈濯:“嗯?”
打掉孩子不算恶意?
于逸秋听懂了沈濯这声“嗯?”,摇摇头:“恶意么,是你要现在踹我肚子,这算恶意。”
“你是想我自己主动打掉孩子,我倒也能理解你的立场。”
沈濯就着酒吧灯带的灯光注视于逸秋。
于逸秋笑笑,神情和眸光都是清亮的,为自己解释:“我得尽可能的理解这个世界、理解身边的人,才能好好活着,你说是吧。”
所以他能理解沈濯的立场,就像他了解人性一样。
沈濯没答是或者否,这一刻,他只是再次从心底体悟感受到了眼前年轻男生那旺盛的生命力——
于逸秋和他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他们都没有父母,他们都从小做群演不上学,他们都是从东帆影视城混出来的。
可于逸秋又和他截然不同。
他重名重利,年轻时只要有一点机会都会牢牢抓住。
于逸秋看得开乐观派,争取自己想要的,不把名利放在人生的首位。
换从前,道不同不相为谋,沈濯不会多搭理这样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
可现在,他的目光落在于逸秋身上,他看到了年轻男生身上的闪光点。
于逸秋这时招手,问服务员要了骰盅和色子过来,拿在手里晃着玩儿。
附近搁得不远的一桌刚好也有人在玩儿,都在摇,于逸秋不怕生地看过去,笑着搭讪,用英文说:“我猜我的比你大。”
邻桌的男女跟着看过来,摇色子的男人回道:“这可不一定。”
一起开了盅,于逸秋还真的比对方大,两桌都笑了,对方冲于逸秋竖起大拇指,于逸秋笑说:“我运气好,再来。”
……
沈濯没有加入,自顾喝酒。
他会看邻桌,也会看于逸秋玩儿色子;
他静坐旁观,明明置身热闹中,身上又透着股无名的独。
于逸秋招呼他:“沈老师玩儿吗。”
沈濯摇摇头,抬杯抿酒。
于逸秋很快挪到邻桌,几个人聚在一起玩儿去了。
沈濯自斟自饮,与周遭仿佛有壁,他习惯了,不以为意,但也会去看于逸秋那边,感受年轻男生的活力与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