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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阳当空,芳草萋萋,陪护和刀疤都不在了,曹讯骞静坐轮椅,沈濯坐在一旁的长木椅上。

曹讯骞眺望着远处,目光没什么焦距,沈濯的视线也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的院子。

两人很多年不见了,一时无话。

许久,是曹讯骞先开的口,嗓音沉闷而缓:“我之前梦到梁宁安了。”

曹讯骞的目光一直在远处:“我梦到他从我们以前一起住的老房子的楼顶跳下来。”

沈濯没有接话,也没有出声。

又是长久的沉默。

曹讯骞缓缓:“我后悔了。”

“我最近常常想到以前。”

“想到那时候,我,你,梁宁安,还有熊迈、姜燃,我们的关系本来很好的,没到后来的地步……”

沈濯在这时莫名想到了于逸秋。

想到男生为了生孩子,放着大把好资源不要,想到于逸秋聊到穆帆不帮他时的坦然和看得开。

身旁曹讯骞的声音某一刻像成了背景音,又在某一刻恢复,清晰地落在耳畔。

沈濯听到曹讯骞虚弱的声音,说:“现在想想,名啊利啊,有那么重要吗,根本没有。”

自嘲地笑,“可谁年轻的时候,不是想把这些牢牢抓在手里呢。”

曹讯骞:“沈濯,我不恨你了。”

“我要死了。”

“我就是特别的后悔。”

……

沈濯从医院离开,不是因为和曹讯骞结束见面,而是因为曹讯骞突然昏迷。

身后,匆忙的脚步声和医护喊叫的声音交叠,急救室的大门缓缓合拢,沈濯向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跟在沈濯身后的刀疤犹疑地扭着头往身后看:“他不会有事吧?”

又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把嘴闭上。

走了几步,刀疤又开口:“你们聊什么了?他是不是又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这人也真是,都要死了。”

沈濯自顾走着,神情上没有任何流露,看不出悲喜。

但上车后,静坐后排转着眸光出神地看着车窗外,沈濯想起了从前。

那时候,他、曹讯骞、梁宁安、姜燃、熊迈,他们五个在租住的民房的楼顶一起吃饭过年看烟花,一起聊天说笑畅想未来,许愿新的一年可以接到多点活儿,梦想暴富走红……

那时的曹讯骞坚称自己是个演技派;

熊迈还在拨着琴弦写歌;

姜燃留着过腰的长发;

梁宁安喝两口酒就会面红耳赤。

后来……

开车的刀疤这时在叹:“姜燃死了,熊迈退圈了,梁宁安不知所踪,现在曹讯骞也要死了。这人生可真是……”

刀疤开始喋喋不休,畅所自己的感想。

说着说着,刀疤道:“要我说,去他妈的过去曾经以前,老子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