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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车上的打表器价格,路与北利落地扫了双倍,又低声道了句谢,淋着雨就冲进了巷子深处。

巷子里仅存的几栋老宿舍楼已经很少有人在住了,几十年过去,墙体空鼓严重,被暴雨一打,簌簌地往下掉着墙皮。

路与北一步三台阶,迅速地往五楼爬了上去。

薄如纸皮的墙壁挡不住楼里住户日常生活发出的声响,几乎刚刚上到三楼,路与北就听见楼上“咚”地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摔在了地上的动静。

路与北心一跳,连忙又加快了些速度。

一路跑到502室,听着里面夹杂着咒骂的搏斗声,也顾不得其他,路与北退后两步接了个力,猛踹了大门两脚。

那门本就是几十年前的木头门,安装得不算多么结实,被路与北这力逾千钧的两脚一踹,“砰”地一声往室内倒去,直接宣告了寿终正寝。

“苏淮!”

踩过木门冲进去,路与北一把将正在客厅纠缠在一起的人扯了开来。将苏淮抱着护在怀里,随即一个半转身的后旋踢狠狠踹在苏义明的心窝,将人直直踹飞了半米。

苏义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就算以前在健身房里养出了些漂亮的肌肉,但是到底没有正经打过架,更不要说挨打,突然被路与北这种要命的力度踢重心窝,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竟然半天都爬不起来。

“你怎么样,没事吧?”

路与北瞧都没瞧苏义明一眼,视线上下在苏淮身上巡视了一圈,见没发现什么显著的伤口,从知道苏淮失踪后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没什么,”苏淮摇摇头,“只是乙醚可能还没完全代谢干净,手脚有点发软。”

“乙醚?他居然对你用这个?”

路与北蓦地咬紧牙,眼底冰冷的戾气翻滚,将苏淮按到椅子上,转身走到苏义明身前半蹲下去,将人提着头发拽了起来。

“虎毒不食子,苏义明,你还是不是人?”

苏义明的眼镜已经在刚刚被打飞了出去,少了镜片的遮掩,他眼神里的怯懦、恐惧和歇斯底里便变得无比清晰:“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明明是这个白眼狼……哈,他和她妈手上有那么多钱,却不愿意拉我一把……

苏淮,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以前对你多好,哪怕是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摘!你小时候夜里发烧烧了一个星期,是谁天天夜里陪着你给你唱歌读绘本?哈,哈哈,你都忘了!都忘了!”

“我没有忘,所以我才觉得,我真正的爸爸早就已经死了。”苏淮低垂着眼望着他,视线一眨不眨地轻声说,“现在的苏义明,只是个披着人皮的赌棍罢了。”

说话间,外面警车的警笛声已经隐隐穿过雨声传了进来,苏淮朝外看了一眼,良久,缓缓起身走过来俯下身,凝视着他狰狞凶狠的一张脸。

“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