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凉看着健,继续道,“如韩净说的,割腕的失败率很高,所以母亲只是住进了医院,但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父亲只能往医院跑,但母亲还不领情。我看着父亲一日比一日憔悴,我却还是找不到可以更他说的话。大部分时间,我们相顾无言。但那段时间,我好像突然领悟了什么,开始帮助父亲打点一些小事。虽然是小事,但父亲还是露出感激的表情,让我很心酸。”
“我和父亲都有意识地躲着韩净,可他还是光鲜如以往的每一日,他一次也没有去医院看过母亲,却依旧吃得精致穿得华贵,我还听说他在外面养了一群食客一样的狐朋狗友,十二岁的小孩,哼。”韩凉扯扯嘴唇。
“他真成了大少爷,相比之下,我和父亲好像是赚钱供他玩乐的长工。有一天,母亲又把父亲骂出了病房,在病房外,父亲畏缩懦弱的姿态我几乎看不下去。他看着我,摸我的头,他好久没有那么做了……”
韩凉的声音有丝沙哑,他说得很艰难,却又很怀念。
“即使做错了事,可还是自己的爸爸,现在想起来,那竟是我们父子最后单独的交集。”
“我记得那时,父亲的嘴唇在颤抖,他低声地跟我说,‘小凉,我现在很后悔……可是也没办法重来一遍。你是个好孩子,我以后把家业都交给你……”
“我忍不住说,爸,现在提那些还太早。”
“他有点尴尬,说,‘是啊,是早了点……’然后,他轻轻地问我,语音一直都在颤,‘如果我说是小净勾引我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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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韩凉才开口:“十年了,可是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父亲那时的语气,那时的表情,那种绝望的感情,我都仿佛感同身受。健,我现在问你,你信不信?”
健把头埋进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