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忘记一切？

张祖淙猛的抬起眼睑，他本就许久没有休息好，此时眼睛掺杂着刺眼的血丝，嘴唇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张开嘴巴想说什么。

却发现就一个应就被那冲刺到了嗓子眼里的不安挤得七零八碎，根本连半个完整的音调都发不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勉勉强强的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早就清楚了么？还是我要更直白一点儿的说？”方骋道，“白锦一不记得你了，完完全全的，不记得你了。”

张祖淙瞳孔巨颤，耳边像是炸了一颗闷雷，刺耳无比，他的耳膜都因此震颤不已。

脚步往后一退抵到墙上，如果不是墙面支撑着他的身体，他便可能瘫软在地。

方骋动了起来，他把地上的瓷碗碎片捡起来，丟进垃圾筐里，把炖着的猪脚全部倒了，淡淡的道：“你不是问我，我怎么敢藏人么？我当然敢，我给他签过无数次病危通知书，在他植物人的这四年里是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就凭这些我为什么不敢？我比你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不管是以前的白临还是白锦一，我都比你坦荡。”

张祖淙还是靠在那里，木着脸一动不动，不知道这些话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张祖淙对于白锦一的失忆其实也不是说没有猜想，毕竟白锦一看他的眼神完全就是在对一个陌生人。他突然感到有些无措，他多遗憾啊，那样满眼是崇拜与爱意的孩子都还没来得及听一句解释。

突然一声关门声响了起来，张祖淙像是被触动了神经一般，朝着发声源看了过去。

白锦一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几瓶酱油和一些水果。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上。

张祖淙的眼神既兴奋又难过，里面复杂的情绪太多，以至于他看不懂张祖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