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途愣愣地看向他。
“这是在杀人。”他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想说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魏先生,这根本不是为了活命想出来的计划,这根本就是……不可能被后世饶恕的屠杀。”
和以往不同。这次真的,是在杀人。
是在屠杀。
毫无理由的屠杀。
“可是我们必须去。”魏先生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了。自由之声计划,是我们对零号病人做出的最后反抗,一旦失败,全人类都将丧失陆地的主导权。我们只能回归地下,但也许,在地下的我们也会被杀死,疾病,生物,或者我们的同胞。”
就在邹途茫茫望着窗外,难过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的时候,他怀里的肢体忽然挣扎一下。
手肘的骨骼传来复位的咔咔声。
他惊讶地低下头往声响的方向看去。
黑色的血管从脖颈一直爬到了太阳穴,连他的眼角都是这些暴凸的黑色血管。
感染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在邹途掌心的覆盖下,他缓缓地、无声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几乎是冰冷的,毫无感情的。
同时,瞳孔也是黯淡的祖母绿。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呆滞地看着邹途。根本听不清旁边的人在说什么。
然后一边问他,一边流泪。
“然然呢?”
“我、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切断了。”
“我是不是……失去什么了?”
“邹途,你告诉我,我弟弟在哪儿?他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跟我们一起,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
邹途没有回答他,他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