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从他们身边不顾一切朝洞外爬去,人们向避难所各处惊惶奔突,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一样。
邹途身边走过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头发黑黑的,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白裙子,她看起来还是正常的人类。不可思议,邹途有些惊奇她到底是怎么在尸潮周围活下来的。她看着他们,嘴里喃喃自语。
当她张开嘴,用双手比划着什么的时候,邹途才看到,她的舌头被拔掉了,断口像被火烧过。
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都嘶哑了。
对不起。女孩拟着口型,她拼命地比划出自己的意思。对不起。
——害你们,到了这里。
——真的,对不起。
——谢谢你们。
她灿烂地笑了起来。
——我可以,回家了。
他点点头,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就像那么些年,这个地下避难所一切不为人知的罪孽与险恶,所有无力抗争者的悲欢与别离。
在今夜,在这个无人可知的黑暗时代,化为漫天的灰烬。
云散,烟消。
烈火已经烧到了避难所的顶部,从头顶不时坠下一些燃烧着的石块。周秀颤巍巍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她还穿着来时那身满是补丁与淤泥的黑色布裙,好像远远看见了什么。她张开双臂,脸上现出温柔的笑容,一步又一步地在火场之中逆行。
惊慌奔突的人们一次又一次将她撞在地上,可每一次,周秀都能坚强地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