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恐怖的萎缩感,他力不从心,他只想一头扎在地上。
而胳膊上的邹途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纪南泽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将他扶起来。
那怪物就快来了,老鼠距离他们不过毫厘,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时候,仅凭他自己能做什么。
纪南泽本能地用胳膊抱住了邹途的脑袋。
他不想邹途受伤。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学长,快走吧。算我求你了……”邹途手撑着地,却怎么也起不来,“你要是有什么万一,我该怎么办……”
“不走了。”
“……你不起来。”他的嘴唇擦过对方的面颊,声音虚弱而温柔,“我也走不动了。”
此时,管道的角度变得更为倾斜,上方的裂隙直接剥落出一缕极其微弱的天光。那道光实在太遥远了,无论什么伸手,也永远无法抓住它。
这一次,鼠群爬到了纪南泽的脚踝。
他们再也没有退路了。
这一次,纪南泽轻轻揉了揉他的发丝,他的肩膀撑靠在墙上,然后奋力托着邹途,挣脱开鼠群。
黑色的鼠潮蠕动到了他的小腿,他感到自己的脚踝可能被咬破,骨头都阵阵发痛。
“学长……?”邹途不明白。
纪南泽的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行了,别这样看我了。会舍不得的。”
邹途还没有反应过来,纪南泽已经用肩膀将他从钢筋的缝隙,向大门的方向推去。
因为管道的严重倾斜,以及邹途自身的无力感,他直接滑向了出口。
但纪南泽还在那面钢筋后,老鼠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脖子,他依旧眉眼温柔。
可是邹途身上却很疼,不是啃咬过后的伤口,也不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擦伤,是他的心脏涌出一阵温热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