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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像已经离开了狭窄逼仄的甬道,进入到了地下洞窟的核心。

因为他放眼望去,自己正身处一个视力范围因匮光而极度有限的空间。

膝盖下是一层薄薄的血液。空间结构几乎都由暗红色的息肉组成,浮出的血管纵横交错,但是分布比他们来时的洞穴密集更多。他从未见过这种景象,就连在繁华街见到的巨大虫茧与密集的蛛网都没有如此恐怖的规模。

他们正在一个凹室中,从凹室往下俯瞰,茫茫望不见底。

而这个洞穴也几乎是由错综复杂的凹室与通道构成。

他们就像被世界遗忘在了地底的某一处,放眼望去,皆是黑暗与滑腻的肉块。

黑暗的深处,有一个被树藤一样的东西,支托着直至顶部的巨大肉瘤,肉瘤机械性的鼓动发出阵阵回声。

那肉瘤的尺寸几乎是无法想象的,而洞穴的边际也无法估计。高度可能达到了百千米,几乎挖空整个地底的景象是这样震撼与壮观,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

置身其中,纪南泽从未如此真切地觉得。

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纪南泽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他无法前进,于是连拖带拽地将邹途带回原本的通道,再度检查了他的体温和心跳。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表现的小心翼翼,精神状况也不太好。

在确认邹途呼吸和心跳都还在时,纪南泽还是松了口气。

真奇怪,即使微弱,他也依旧活着。

活着,真的……太好了。

纪南泽替他整理了一下黏成一绺的发丝,脱下自己外套给他披上。

“你能醒过来吗,能听见吗?”他玩笑般说着,撩开邹途耳边的发丝,笑了一下,“醒不过来也没关系,我陪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