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泽的脸色有点苍白。
鲜血正沿着木制球棒的缝隙往下渗漏。
邹途右耳上架着骨传导耳机,连帽衫兜里的老式p3循环播放着一首曲子。
他一边随着节奏踢踏出乐感,一边顺脚将一颗带血的头颅踢到角落的阴影里去。他咬住绷带一端,在手背上裹紧,一圈圈扎起来,最后草草擦净溅到下巴的血。
这血不是他的,而是另有其人。
当然,他也不怎么关心。
运动短裤的口袋迟迟没有动静,他紧张兮兮地掏出手机,却没想到手上的血擦过屏保里模特的嘴唇,他赶紧用干净的指头擦掉。
上面是张漂亮得有些超乎寻常的脸,头发漂成了银白色,打着黑色十字架耳钉,气质干净到晨曦都在他发梢间停驻婆娑。
这是纪南泽当时在篮球场投三分的一张抓拍,角度有些失真,依旧拍得相当好看。他这人,天生皮肤白,谦和有礼,看起来和运动特别不搭边。
邹途在额头上揩了把汗,扛着球棍就要跑路。
一个瘦巴巴的男生连忙追了过去:“诶?邹哥,干嘛去干嘛去,这儿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干净呢?”
“我得出去一趟,接个人。”他没有停,“你留在这儿。”
说着,他的目光在地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
这里是暂时开放给他们的体育馆,昔日光洁的地板上鲜血横流,一具又一具尸体横七竖八的。
他们有的是同学,有的是老师。
没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没人想到事态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躺着的只有分不清面容的尸体,以及被残酷地留在回忆当中的画面。
瘦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就那个脸蛋特别漂亮,白头发,据说当过偶像的那个?他在艺术系吧。邹哥,你知道艺术系和我们不在一个校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