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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周婶都是喊他小楚的,时过境迁,父亲的称呼挪到了他身上,依旧不太能习惯,但江楚并没有纠正,只是说,“好的。”

话是这么说,也只是多夹了一只剥好的油焖粉丝大虾,就结束了这顿安静的晚餐。

“我明日不出门,如果有人拜访,就说我不舒服,谢绝见客。”

江楚如是说道。

他通常只在江宅待一个晚上就走,多待是极少的,本以为周婶会很高兴,但周婶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为难,尽管周婶竭力想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心思敏锐的江楚还是发觉了。

不过他不打算拆穿周婶。

从他踏进江宅开始,他就察觉到这死气沉沉的屋子有些微乎其微的变化——比如胖花瓶里插着的一朵盛放的洋桔梗,又比如散落在角落不轻易被察觉的纸飞机。

江楚喜静,家里的帮佣遣散到只剩两个,从来不敢自作主张在花瓶里插花,更别说在屋子里玩纸飞机了。

江楚略冷的目光从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扫过,末了只是觉得有趣地摇了摇头,神色自然地回二楼的起居室去了。

周婶见江楚不问,憋在心口的一口气散开来。

换做平时江楚愿意在江宅多待一会,周婶都是极开心的,只是,她看了眼小厨房里的隔间,一时一颗头两个大。

余意是在星期一的下午掉进江宅后花园的。

说是掉,用词很贴切。

江宅位置偏僻,从正途若没有允许是进不来的,但后头是一座小山丘,余意就是从小山丘上滚下来的,说来离奇,那山丘说高不高,说矮不矮,有人掉下来倒也是头一回。

周婶正在花园里指挥园林工修剪花草,听得一声闷响,回头一看,刚才修剪好的花林上睡了个人,压倒了一片开得娇艳欲滴的奇花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