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玉买完药回去就早早歇着了,大白天的,他做了个梦。
梦里太阳灿烂,他在山中奔跑。
那山啊,很深很深,怎么跑都跑不到头。
跑着跑着,周遭的树枝开始诡异的拉长,它们扭动着,死死勒住他的脚,把他往山林更深处拖拽。
“小玉,回家吃晚饭了啊……”
山外头有模糊的喊声传来,逐渐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很焦急的大喊大叫,“小玉!”
“小玉?你跑哪儿去了啊?”
“小玉……小玉……”
“啊——”
“小玉啊!!!”
梁白玉猛然惊醒,脸色煞白,他闭了闭猩红的眼再睁开,汗涔涔的头发压着老式鸳鸯戏水枕巾,恍惚半晌,眼珠转向有光的方向。
外头已是黄昏,残阳洒在老破木窗上面,如晕开的血迹。
咳嗽好了,房子还是要修。
梁白玉进行了新一轮的尝试,他在院里搅拌黄泥,半掩的院门被一把推开。
是李大爷,他叫梁白玉别把黑不拉几的药渣倒门口了,倒远点。
说的理直气壮,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梁白玉拿着铲子铲黄泥:“我倒在我自己家门前,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