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大了点,尤灿的脸在暗色调的背景里显得更加苍白。

他控制着轮椅转过身, 跟项铮对视:“你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敌意?”

不等项铮开口, 又道,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忌惮我?我现在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又能对你弟做什么?我的身体情况你不是最清楚吗, 项医生?”他目光直白又坦然地看着对方, 薄唇抿起,像是对对方无端的猜忌感到非常不愉和谴责。

项铮不为所动, 声音淡淡:“你不认为车祸是意外,你想重新调查。”

“你也认为不是意外, 是吗?”

尤灿推着轮椅来到项铮近前,微仰头看着他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么会觉得我要把你弟‘卷进来’?这个词,可不是用在什么好事里的。”

项铮道:“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没兴趣, 你也还是来了。”

目光相对, 两人都直直地看着对方。

气氛渐渐凝滞, 一片落叶从两人中间飘过。

项铮轻轻地呼了下气,把手从兜里拿了出来。

他走到尤灿身旁,主动打破僵局似的扶住轮椅背后的扶手,作出要推状:“接下来去哪?”

尤灿微勾起唇,朝不远处的四层小楼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那里。”

“嗯。”

一边往前走, 项铮一边垂眸打量着身前的人。

他真的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激发出项祈那么强的帮助欲,甚至还中二兮兮地说出什么“尤灿哥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了”、“我不帮他就没人帮他了”这种蠢话。弄得他昨晚说什么都没用,即使把尤家每个人之间的利害关系剖析清楚了也没用,反而让项祈的同理心和同情心更加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