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欢,傅欢,你作业写完了?”六点临近,江伯贺转完一圈又回到了座位上。

“写完了啊。”傅欢头抵在桌上,躬背弯腰,两只手在桌肚里按手机按到飞起,听到问话也没把头抬起来。

“英语给我抄抄。”

“给郑明明了。”

江伯贺靠了声,又把视线投向傅欢旁边的尤涟:“尤涟,嘿!新同学。”

这一叫把尤涟放空的目光重新凝了起来,他嗯了声,抬起头:“有事?”

江伯贺扬了扬手里的试卷:“你国际班来的英语应该不错吧?昨天的英语作业借我看一下呗。”

语气委婉,态度友好。

对比刚才跟傅欢的对话,亲疏关系一眼分明。

“行。”尤涟单手拉开拉链,颇有些费劲地从书包里掏出英语试卷,递了过去。

江伯贺看了眼尤涟揣在兜里的另一只手,没做他想:“谢了尤哥!”

尤涟嗯了声,又跟座佛似的坐在位置上不动了。

他微低着头,目光空洞,不知道在看哪,两只手揣进羽绒服口袋,下巴也缩在衣服领子里,看起来就像还没睡醒一样。

其实他一点没瞌睡,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揣在兜里的左手紧握成拳,快捂出汗的掌心里包着一个外壳光滑的小圆盒,小圆盒里是他从项铮那儿要来的,里面盛着效果最好的外伤药膏。

是拿给宫鹤的。

但看起来宫鹤并不需要他的药膏。

尤涟动了动,余光飞快地瞥了下宫鹤的课桌——

右边的桌角上有两个跟他手里差不多样子的药膏,除此之外还有膏药贴、芦荟胶、创可贴,以及双氧水碘酒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