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潮愣了一瞬,他没想到阮优会这样说,冷笑道:“好,是我多管闲事,离婚了本来就该再也别见,我还在这儿搞什么自作多情的把戏呢。”
阮优咬着牙道:“你早该明白这一点。”
陆观潮没有再说话,他将阮优送到楼下,当着阮优的面拨通了电话:“是我,告诉老方的人,以后不用再来了,去领工资吧。”
挂了电话,陆观潮将手机随手一扔,对阮优说:“放心了吧,当着你的面把人都撤了,以后再也没人盯着你了,你爱跟谁约会就跟谁约会吧。”
陆观潮这话说得阮优心头火蹭蹭直冒,但他不想跟陆观潮啰嗦,丢下一句“你最好说到做到”就下了车,飞快地跑回家了。
陆观潮梗着脖子没去看阮优下车的背影,他心中百味杂陈,过去他们那段婚姻里的阮优有多温顺可人,现在的阮优就有多让陆观潮头疼。
阮优像是下意识拒绝一切来自于陆观潮的信息,无论是陆观潮的好还是不好,阮优通通都予以屏蔽。
阮优回到家,顾忻尔还没睡,正躺在沙发上贴面膜,听见阮优怒气冲冲地开门,顾忻尔吓得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坐好。
“阮……阮优,你回来啦!”顾忻尔跟阮优打招呼,阮优阴着脸嗯了一声。
阮优大喇喇把脚上的鞋甩掉,光着脚走到顾忻尔身边坐下,长叹一声:“气死我了!”顾忻尔觑着阮优的颜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啦?你学长让你生气了?”“跟他有什么关系,还不是那个陆观潮!”阮优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找到了排气口,他对着顾忻尔就是一阵输出:“我去的路上打车,遇到个有毛病的司机,性骚扰我,我就下车跑了,在路上碰到陆观潮,他把我送到吃饭的地方,还说要等我,再把我送回来。
那会儿许知海还在路上堵车,我自己坐着等了一会儿,等的时候我就越想越不对劲啊,你说他陆观潮是什么性格,我俩没离婚的时候他看到许知海都一副祖坟被撅了的样子,现在离婚了,他听说我要跟许知海吃饭,还能这么和颜悦色,还能说要在门口等着我吃完以后再送我回去?”“你俩这是搞什么我不懂的小情趣呢,看起来你俩都有点病。”
顾忻尔小声嘟囔。
阮优猛得瞪他:“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顾忻尔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陆观潮高风亮节,太伟大了。”
“伟大?他伟什么大!”阮优气得要跳脚:“他是一直找人在监视我,所以他自己心虚呢!知道自己在监视我,就没法再理直气壮地指点我跟谁接触不跟谁接触了。
我坐在那儿等许知海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你说这城市成百上千万人,这得多巧,才能让他在路上正正好好遇见我,还每回我有什么事情他都能遇见。
这不就是找人盯着我吗?”顾忻尔问他:“然后呢,那你怎么做的?”“我让他以后再别盯着我,否则我就报警了。
他就把人给撤了。”
顾忻尔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啧啧两声,道:“阮优,那个骚扰你的司机,陆观潮是不是自己想办法解决了,他没交给警察吧。
你觉得他是怕警察的那种人吗?”阮优眨眨眼睛,慢吞吞道:“所以他又在糊弄我?”顾忻尔无语地摇摇头:“你是不是傻啊,我的意思是,陆观潮把人撤走,其实可能并不是因为你用报警的事情要挟他,他怕了你,而是他自己觉得不放弃也没办法了吧。”
阮优愣住了,顾忻尔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还没想过这种可能,于是颇为无奈地说:“有可能是你跟你学长见面的场面被他看了,他真的受伤了,也可能是你给他说了什么让他觉得自己做这些都没意义,反正他把人撤了当然是应该的,无论如何也不该监视你。
但是我觉得吧,这可能就是他要放弃你了。”
阮优愣了好一会儿,半晌没好气地说:“放弃就放弃,谁稀罕。”
顾忻尔没说话,只盯着阮优,阮优自己又说:“之前还说得好像没有我都活不下去的样子,现在还不是说放弃就放弃了,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顾忻尔实在很无奈:“没这个道理吧,阮优,你要是不接受他,还得让他一直追着你,你这不就跟沈良没区别吗?你要想出气,也没这么个出法,我看你每次和他见了面,自己好像也挺气的。”
阮优讷讷半晌,最后解脱似的,说:“你说的没错,我跟他见了面,我自己也挺气的,所以如果他真的决定放弃,我觉得也挺好的,至少我们俩都解脱了。”
顾忻尔一语成谶,陆观潮真的没再来见过阮优,阮优之后出门试探几次,也再没有见到陆观潮派人跟着自己,他放下心来,心底里那股浅淡的失落也很快被蜂拥而至的客流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