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优只好跟着赵擎一起,在大厦楼下的咖啡厅里面对面坐着。
赵擎将酒水单推给阮优,道:“这家的咖啡不错,甜点我比较推荐司康,忻忻也很喜欢。”
阮优没接话,对服务员说:“一杯芒果汁,谢谢。”
赵擎倒也不觉得尴尬,又对服务员说:“我要一杯柠檬水,打包一份司康,两份提拉米苏,两个芋泥蛋糕卷。”
他说完,又对阮优说:“麻烦阮优先生帮我带给忻忻。”
阮优没说接受还是拒绝,只颇为讥嘲地笑道:“忻忻如果想吃,可以自己来买,更何况,赵先生给了忻忻那么多钱,他不至于连一口甜点也吃不上。”
赵擎宽容地接受了阮优地嘲讽,他的笑颇为客气:“忻忻买,是忻忻地意思。
我买给他,又是我的意思了。”
阮优不想再跟他弯弯绕,便道:“赵先生今天叫我来咖啡店,不会就只是让我当个外卖员吧。”
赵擎思索了一会儿,将词句酝酿好了,才问阮优:“我听说忻忻和你一起在开工作室,刚才带忻忻走的那位……”阮优打断赵擎带迂回,直接道:“我们的合作伙伴。”
赵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含蓄发问:“不知道工作室目前的规模……”对上阮优冷静审视的目光,赵擎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扩大规模的打算,也让我加入,做一做投资股东呢?”阮优噗嗤笑出声来,他笑着摇摇头:“我倒不知道我们的生意这么热门,人人抢着做我们的股东,都要来入股投资分一杯羹?”赵擎仍然保持微笑:“我觉得阮优先生应该能够理解,我不只是想要入股。”
但阮优闻言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依旧平静地以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赵擎,无端让赵擎觉得紧张。
阮优是和顾忻尔关系最亲近,也最了解他的感情动向的朋友,此刻他们两人都离了婚,在情感上也有同仇敌忾的默契,两人朝夕相处,互相影响,很大程度上,阮优的想法就等同于顾忻尔的想法。
而现在,阮优就是那个油盐不进,冷面无情的人。
赵擎只好说:“我想离忻忻近一些。”
他客气地给自己越界的行为赋予合理性:“忻忻年纪小,也没什么社会阅历,想法比较简单,他现在做这些事,如果没有人照顾帮助,我怕他遇到麻烦……”阮优笑了笑:“按理说我是外人,是旁观者,这话不该由我来说。
只是赵先生,您不觉得您有点管的太宽了吗?您自己已经开始相亲,儿子也安排到身边,预备着开始新生活了,这边还要插手前妻在做什么事……”阮优说到这里,气得一声冷笑:“在外人眼里,他又哪里算是你的前妻,给你生了儿子付出生命最后还有供你时时凭吊的玉兰花的那个才是你的前妻,忻忻他又算什么?”阮优还有很多想说的,但他越想越气,越说越替顾忻尔委屈,他深吸一口气,说:“赵先生有什么事还是自己去找忻忻吧,只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你想做的事我没法帮忙,也不会帮忙,我只要回想起他在手术室里快要死掉的样子,我就没法接受他仍然和你联系在一起。
大概只有赵先生没见过忻忻那个样子,才能安心地为所欲为吧!”阮优转身就走,赵擎没有追上来,他飞快地打了辆车,在车上仍然愤愤难平。
工作日的路上总是很堵,打车远不如祁阳的大摩托速度快,顾忻尔和祁阳都到家了,阮优还堵在路上。
“优优,你怎么还没回来呀!”顾忻尔打来电话询问阮优,回到家,他先前在赵擎公司楼下的可怜劲又过去了,打电话时元气满满,活力十足的。
阮优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把我丢下了,我现在堵在路上呢!”顾忻尔心虚地哦了一声,说:“可是优优,待会儿有人要来咨询了,我已经跟人家约好了时间,四点半,你能回来吗?”阮优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二十了,他凉凉地反问:“你觉得呢?”顾忻尔问:“那怎么办呀?也不能让人不来了呀!我都约好时间了。”
“让祁阳先跟人聊聊吧。”
阮优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挂了电话,阮优的目光一直落在车窗外,路上很堵,司机干脆熄火等待前方的路能畅通。
阮优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才发现车已经开到陆观潮的公司楼下。
好些天没见陆观潮,他就像新闻里说的那样,“未受离婚风波影响”,他看起来和往常没有区别,天气渐渐热了,他脱了长大衣,整个人显得利落挺拔。
公司里大约是有什么活动,陆观潮带了一群人在楼下等着,和煦的春风中陆观潮的发梢微微扬起,他漫不经心地低头看着手机,过了一会儿又将手机拿在手上转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