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潮一直堂而皇之地逃避自己在承担alpha责任时的问题,现在被阮优直截了当地提出来,陆观潮下意识便心虚到跳脚。
面对陆观潮的指责,阮优疲惫得连眼皮都无力掀动,他垂着眼睛,只觉得一颗心已经稀碎,那个他曾经爱慕的alpha,那个在他眼里温和、礼貌、谦逊、强大的alpha,现在冲着他说出这样的话。
阮优突然发觉陆观潮和所有普通的alpha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只是他的家教和修养让他更会维持表面功夫,而内里,他跟所有alpha都一样。
他们一样自我,一样强势,一样蛮横,一样视oga为自己的所属物。
毕竟一个oga说出不愿承受发情期,就基本等于放弃了属于oga的权利和义务,不愿做一个正常的好妻子了。
阮优等陆观潮剧烈起伏的胸口平静一会儿了,才缓慢地说:“陆观潮,一直以来幼稚自私的不是你吗?被标记过的oga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抚,可你已经多久没回家了?还有,今天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是因为你不管不顾地要行使你alpha的权威。
刚刚才发生的事,你也忘了吗?”陆观潮立刻焦急地为自己分辨:“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决定阻断发情期!”不仅阮优没想到陆观潮会这样说,陆观潮自己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能说出这种推卸责任的话来,他怔怔地呆滞一瞬,很快地反应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阮优面前,颇有些急切地说:“优优,之前我不知道才做了这种混账事,现在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了,发情期怎么能随便阻断,你这……你这……”阻断发情期不是小事,尤其是前一晚阮优被送进医院的事大约真的刺激到了陆观潮,他亲手把阮优送进医院,这也颠覆了陆观潮对自己的认知,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这么残酷的一个人。
陆观潮急得冒火。
阮优垂着眼睛听了一会儿,突然问:“陆观潮,你爱我吗?你喜欢我吗?”陆观潮又愣了一瞬,而后他说:“当……当然,都结婚这么久了,还说这些干什么,等你出院了咱们回家,你就好好养着,那药也别再用了,我肯定好好对你……”阮优不想再听下去,他闭上眼睛,说:“可以。”
阮优并没有睁开眼睛看陆观潮这一刻狂喜的表情,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对陆观潮的喜欢就会再减退一分,他还想给自己和陆观潮都留一点颜面。
“药我不会再用了,但我要回的家是我父母家。”
阮优说。
阮优提出的这点要求陆观潮不太赞同,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阮优不再用药,他便勉强点头,说:“也好,爸妈照顾你,我也放心。”
阮优笑了笑,又说:“我回我父母家以后你就别来了,你工作也忙。”
陆观潮的表情凝滞了:“你是我的oga,你回娘家休养就算了,不让我去,是什么意思?”阮优说:“意思就是,我们分居,等我做完标记清除手术以后,我们就离婚吧。”
阮优对陆观潮说出离婚时,也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说这种话。
当初能和陆观潮结婚,阮优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梦想礼包砸中了一样幸运,他喜欢陆观潮很久,从没有想过自己能和陆观潮结婚,他甚至连私自接近陆观潮都不敢。
跟陆观潮结婚后,面对陆观潮的冷遇,阮优也曾经想过,自己的耐心温柔总会软化陆观潮,他愿意守着这段婚姻。
如果陆观潮一直都那么冷漠就好了,至少不会让阮优生出别的期待,也就不至于到今天这样。
是陆观潮的忽远忽近,让阮优备受痛苦。
尝过了糖的味道,又怎么会再愿意回头去吃苦呢,更何况陆观潮给阮优的这颗糖,就像一颗他永远不可能真正吃进口中的糖,又苦又甜,阮优承受不下去了。
至于离婚吗,阮优说出离婚的话时,也反复在心里问自己,多少夫妻都是这样过的,至于吗?阮优最终闭上眼睛。
还是离婚吧。
阮优可以接受不被爱,但是那种随时会被轻易放弃的不安折磨得他不能好活。
突然被提出的离婚诉求让陆观潮呆在原地,他将离婚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反问阮优:“你说要离婚?”阮优轻声肯定,“嗯,我说离婚。
我会搬出来,如果你有对外公开的要求,什么口径都按你的来,毕竟你还代表着公司,你的财产什么的我不会要……”陆观潮怒不可遏地望向阮优,阮优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正躺在病床上,陆观潮一定会爆发出滔天怒火。
不过尽管阮优在医院,陆观潮还是眯起眼睛,他凑近阮优,抬着他的下巴,说:“你刚醒,情绪不稳定,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