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升看着他一边倒抽气一边把冰袋从衣服底下掏出来。
“操。”贺中鹤握着冰袋坐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头摸了摸雁升的脸,掐了一把。
“做梦了。”他说。
“做完梦掐我脸啊?”雁升捂着腮帮子。
“看看是不是真的。”贺中鹤咕咚一下又躺了回去,“梦见什么都丢了。”
“什么都丢了?”雁升没能从这个精炼抽象的总结中想象出这个梦具体是啥事儿。
“就是,同学朋友都丢了,我妈丢了,s大丢了,你丢了,高考原题也丢了……”贺中鹤迷迷瞪瞪地说,“老郑透题了。我想想,高考原题有什么来着,英语要考四篇阅读……”
“英语什么时候不考四篇阅读。”雁升无奈地笑了笑。
“做个梦累死我了,浑身疼。”贺中鹤搓了搓脸,“几点了?”
“十点半。”雁升说,“石宇杰被他爸电话吼回去了。”
“我操十点半了……”贺中鹤心疼了一下大休就这么过完一多半了,撑着身子坐起来,睡着之前确实是在跟石宇杰吃火锅来着,这睡觉跟昏迷似的……
“没跟阿姨说你感冒了,等她回来我就走。”雁升说。
“她今晚上不回来。”贺中鹤说。
“躺着吧。”雁升按着他胸口把他按下去,“一会儿把药吃了,清热解毒颗粒和泰诺林,跟你平常吃的药冲吗?”
“之前吃过,应该不冲。”贺中鹤闭上眼,闭了一会儿又睁开了,抓住雁升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又闭上眼。
梦里什么都丢了的惶然慢慢消弭下去,醒来后反而有种庆幸的感慨。
“明早再不退烧就去挂一针。”雁升把他额头上的头发拨开。
听着雁升洗漱收拾进屋学习,贺中鹤一直迷迷瞪瞪的,续上的刚才那个烂七八糟的梦一次次被细小的动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