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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时咀嚼艰难的感觉非常折磨人。

下巴颏骨节还是疼的,上下左右活动都疼,最主要的是缝的那两层, 总感觉稍微动一动线就被扯开了。

他换了柄浅口的勺子,吃起来嘴能张小点儿。

雁升看着他跟舔毒|药似的吃饭, 考虑最近要不要全做流食,插个吸管让他喝。

“操。”第三次没能把剖开的蒸饺连皮带馅儿一起放进嘴里的时候, 贺中鹤泄气了,放下筷子, “歇会儿再吃。”

“还没来得及问你,”雁升喝了口粥, “怎么摔的?”

“我跟那个锅盖头较劲,”贺中鹤说, “没人家会,把自己绊出去了。”

雁升叹了口气:“当时就不该叫你打的,那些人都莽。”

“权当体验生活了呗, 谁还没点儿小伤小病的。”贺中鹤稍微咧了咧嘴。

“这种生活以后禁止体验,”雁升皱眉看着他,“是不是觉得不够恐怖啊?嬉皮笑脸的。”

“没没,”贺中鹤赶紧收了笑,“缝针的时候腿都给我吓软了,等ct报告那会儿我也在数算……”

后半句本来是“数算墓地选哪儿的”,他及时刹住车,把习惯性嘴欠的话咽回去。

雁升没说话,低头拿勺一下下搅着粥。

“雁升?”贺中鹤探身,梗下脖子侧头看他,“别哭啊……”

“没哭。”雁升抬头跟他对视片刻,长长出了口气,“我刚才在医院快吓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贺中鹤坐正了,摸摸鼻尖,雁升站在医院幽深走廊里流眼泪的情景估计未来一年每天都能在他梦里出现。

“别说什么免不了小伤小病,”雁升说,“这大概率事件在你这儿不能出现。”

“你以为你缝针的时候我好受?盯针头都试不着晕了,就替你疼,看着一针针从里头往外缝的时候我就想,能替你受这个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