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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不清的思绪被割断,四散开来,他抓住身边唯一的依靠,向他求救。

“你……抱抱我好不好?”

几近恳求的声音,坠坠欲落的泪,哪一样不轻易击溃舒逸的冷静,他拥住曲笛,轻吻他软和乖顺的头发,用体温隔绝所有的危险。

此处是高层,隔绝了一切嘈杂,只有风呼呼地吹着,夜里的风带着一点湿润,掀起窗帘的一角,怎么又忘了关窗了,由于产后没有护理好,他总容易骨头痛。

自从见了那个人之后,曲笛就没睡过一晚安稳觉,又回到了夜夜失眠惊醒的日子。

可他不能让舒曼看出不妥,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内心的重压却一天更胜于一天,他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去,悄无声息的,带着那个称作“父亲”的人。

他知道了自己有了个孩子,知道自己现在住在哪里,知道了舒曼。

他扯着嘴朝着他努力露出慈父的微笑,露出那口由于水烟而发黑的牙齿,脸上的皱褶挤做一块,狰狞又肮脏。

少了一根指头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衣服上的泥污沾上了他干净的衬衫袖子,他向自己要钱,要不着他便去找舒曼。

绝对不可以。

舒曼的生活才渐渐好起来,她不用每天吃药了,也不像从前那样总是窝在家里看书,她会拉上自己去看画展,一起做小点心送到公司给自己的丈夫,眼中的阴郁都融在了幸福里面。

可这个人,舒曼只消见一面便会再次回到地狱,他不能让这恶臭的污泥沾染舒曼糖水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