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译抬眼,一只手伸到面前来,“贺先生你好,我是李易逍的律师钟言,想跟你聊聊李易逍先生的遗产问题。”

对面的人拿出公文包,贺译没看那些纸,“杨知说车祸是意外。”意外怎么会提前准备好遗嘱?

钟言抬了抬镜框,知道贺译想问的是什么,他没有说话,显然在沉思。

“我有权利拒绝。”贺译捏了捏手里的烟,准备站起来,等来了钟言开口,“他说要做个了断,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

一个月后,热搜爆出来,李易逍出院。

照片上的人看着还有点惨,左腿打着石膏,带着黑色的帽子,可见鬓角青青的发茬,整个人瘦了圈,老远看着像个竹竿。

“回的酒店啊,有些许可冷。”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

贺译放下手机,“很闲?”

林达不怕这威胁,坐到贺译对面,顿了顿忽然揉了把脸,“老板,你说他这什么意思啊,鬼门关走一遭后悔了?”

前些日子林达突然收到大笔汇款,他差点报警了,结果一查全是来自李易逍,不仅是之前拿走的钱,还有房产,现在人只能去酒店,看来是一点没给自己留。

贺译无言,那天听钟言说完他愣了很久,只觉得说不出的荒唐。

故意选择了除夕,这样消息比较容易瞒着,是想如果回不来就让他永远不知道是吗?顾平是有多狠,得让他用同归于尽的方式?

钟言最后问了句,“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

贺译没法去想,他没走到那个地步,任何假设出来的东西都无法切身体会人的感觉。

只是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让李易逍走到那一步的因素里,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很多把他拉回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