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臂抱住了他,一个字也未曾说出。
过了两带他去了医院,预约的时间到了。他害怕外人,在检查过程中必须坐在你的怀里才不会逃跑。护士对你们这相处方式感到惊奇,但伊凡一看就是精神病人,她只是报以了怜悯的眼神。
伊凡的身体情况比两个月前好了许多,体重也有所增长。抽血的样本你保留了一份,送去做亲缘鉴定。
出一次门见一次外人,回去后伊凡便精神恹恹。你给他买了新的甜品,他也没有食欲,只是对着发呆。
他没再提起“埃琳娜”,仿佛过了那一天,就将一切都忘却了。但他对你肢体接触渴求仍然不减。
他很喜欢让你抱他,用你的双臂搂着他的肩,将他的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背部嵌进你的胸膛中。因为他太瘦,大部分躯体的骨头都能直接硌到你,存在感如此鲜明。
曾经的你是不纵容他的,社工照顾他两个月都没见过几次你们的拥抱,因为你总在拒绝。而你现在竟然连续几天都住在这儿,伊凡清醒时总黏在你身边。
这并不对劲,你想。
血缘关系对你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吗?对你这个亲手杀了父亲的人来说?你还能记得那天挥棍时使用的力道,砸击父亲脑袋时通过棍身传来的震鸣,你去探他的躯体检查他是否还有脉搏,你的手沾着他的血,没能从这与你相似的血液中感受到半点东西。没有忏悔,没有畏惧,什么都没有。
但你爱你的母亲。这可能也能作为你在乎血缘关系的证明。
你在等待鉴定结果,等待的过程中你想了很多东西,都是曾经你没有在意过的。伊凡是如何被你父亲变成这个模样的,伊凡想要让谁救他,伊凡将你看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