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的保镖现在才从楼梯拐角处出来,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会在外面守着,韩锦书便放心地把他扶进去。霍阑酒量很好,喝醉酒的次数不多,但一旦醉了就很难收拾。
韩锦书让他坐到沙发上,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又被抓住手。霍阑不喜欢让别人碰自己,这点他忘了,刚要说抱歉,霍阑就松开了。
韩锦书柔声问:“霍总,你怎么突然喝酒了?”
过了很久,霍阑才闷闷地回答:“小谊醒了。”
“那不好吗?”
“……他不记得我们了!”霍阑恨声道,“他伤得太重,谁也不认识,连我靠近他都会害怕!小谊那么怕疼,身上却cha了那么多针,骨折了那么多处……而他变成这样了,我却连背后的人都抓不出来。”
韩锦书去握他颤抖的手,反被他握住。好在霍阑似乎并没有醉得多深,只是心情实在差到极点又压抑太久,好不容易找到这唯一一个宣泄点,终于能发泄出来。
霍阑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抓着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说给他听,话中甚至有泄气的味道。韩锦书从未见他说过这么多话,心里有些疼,但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的头还疼着,尽力忽略,安静地陪着霍阑,做对方唯一一次软弱的倾听者。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的头疼渐渐平息了,霍阑也累得不轻,手仍然捂在眼睛上,不再说话了,不知睡着了没有。韩锦书叹了口气,起身捉着他的手想放下,却看到那下面的眼睛睁着,直直地凝视着自己。
他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动弹不得。霍阑嘴唇紧抿,抬手去轻轻触他头上的绷带,力道轻得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