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涛在这过程之中,并没有嚎哭。
在苏芝华入棺之后,他木然地看着那口棺木被人抬走,然后像是极其疲累地慢慢软倒在古谷川的怀里。
古谷川从始至终都是沉默的,这一个简简单单的葬礼,并不若古谷峰一那般风光盛重,但是气氛却更加地凝重。
叶海涛侧身倚在古谷川的胸膛,当他意识到苏芝华真的离开的时候,一滴滴的热泪默默地从眼角滚落。
古谷川搂紧了他,抵着他的头,并没有说什么。
叶海涛只是靠着他,微微地睁着眼。
实际上,叶海涛对母亲的死,是有些木然的——打从苏芝华沾上鸦片,深染毒瘾直至疯癫,他就明白,他的妈妈已经死去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他的悲痛早在那时候用尽了,以至于如今,从他眼里流下的,也只是在那时候,还无法落下的泪水。
然而,叶海涛并不蠢笨,他不认为苏芝华的死是单纯的发疯自残所致。他心里是很有疑问的,但是却也说不上来——他因为心疼母亲,并没有把绳索绑得很牢固,苏芝华如果死硬地挣动,还是有法子挣脱的。
叶海涛只是想不通,苏芝华死去的时候,身上是什么也没穿的。然而,叶海涛很快就把这些疑问压下了。因为他明白,苏芝华是个疯子,谁能理解疯子的思维呢?
事到如今,他感到万分无力,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那些复杂的东西。
苏芝华下葬的那一个夜晚,叶海涛和古谷川相拥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晚上。这也是叶海涛和他哥处在一块儿如此多年来,说过最多话的一个夜晚。
叶海涛坐在古谷川腿上,说起了过去他和妈妈在爪哇路一起卖粥,还有和街巷的孩子打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