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先前被打昏的地方,眼前还是庄严的圣像,如果不是身上各处的疼痛提醒了他,简直就象做了一场噩梦而已。他慢慢地爬起来,一步一挪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并不是太远的距离却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回到房间时赛思为他打开了门,好像也刚回来,就著烛光,赛思看见了他惨白的脸色。
“迪尔,你是不是被……”
迪尔艰难的爬上自己的床,下体严重的创伤使他只能趴躺在床上,赛思看着他这个样子,只问他“是谁”,他强忍住泪水茫然摇头。
沉默了很久以后,迪尔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要告诉院长……这种事,太过分了。”
赛思立即阻止他,并脱下身上的袍子,让他看清自己身上的伤痕,胸前、后背、以及下体,到处都有被施虐过的痕迹。
“迪尔,这样做的人不止一个,你明白吗?院长宠爱的十几个弟子中,几乎没有不这么做的……所以,你如果被看中了的话,就忍耐吧。”
“什么?……那奥克斯?”迪尔几乎不敢相信,难道……奥克斯……不!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奥克斯也会做这种事。
“他我不知道,我没听过,但是……院长其他的弟子都恨他,也没有人敢碰他,他是院长最宠爱的人啊……你懂了吗?”
单纯的迪尔没听出赛思的暗示,反而松了一口气,就算别的修士都已经被魔鬼附身,奥克斯也是唯一的天使,院长也不知道吧?师尊经常说到安格里院长从前的事迹,他们早在少年时就一起修行过,约翰口中的安格里是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安下心的迪尔不再询问赛思,决定明天就告诉师尊这件事,院长一定会处理的,自己被虐待的伤口就是证据。
一夜未眠的迪尔第二天早会后对约翰修士说明了昨晚发生的事,在师尊震惊的眼神中展露了自己被勒出血印的手腕,随后和师尊一起找到了院长。
奥克斯不在院长身边,这让迪尔好过了很多,他不愿被奥克斯知道修道院中有这种很坏的人。当着院长的面,他将衣袍褪至腰间,裸露出的背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虽然伤口都非常的浅,但已经变得发紫的淤痕看起来十分醒目。迪尔没有说出被虐待的细节,约翰和院长也没有追问,光是眼前所见就足以证明下手人的残忍。
老约翰被这可怕的事实激起了几十年没有过的愤怒,甚至直呼院长的名字请求他追查这件事,虽然主告诫人们“要爱你们的仇敌”,但小迪尔还只是个孩子啊,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该受到这种对待。
院长平静的告诉约翰,自己会私下找出这个人并做出处理,但前提是他们不要宣扬开来,以保护整个修道院的声誉,并且保证这种事是前所未有的。当约翰带着行动蹒跚的迪尔离开时,院长诚恳的对约翰道歉,要求他们耐心的等待几天。
回到迪尔的房间,约翰问了他是否想离开这里,迪尔微笑着拒绝了——只有在约翰的面前他才能自由的微笑:“不,我相信您,也相信院长的承诺,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的。”而且,我也不想离开那个圣洁的天使啊……他的心里默默说著这句话,曾经想远离的愿望消失得干干净净……我会克服那肮脏的情欲,用纯粹的崇敬与奥克斯相处,只要能跟在他的身边,就已经很幸运。
过了一个星期,迪尔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那个最隐秘的地方还有轻微的不适,每次上厕所都会带来痛苦,对于这一点他只好尽量少进食,约翰以为他还在为自己的遭遇而难过,也就没多注意。如果知道真实的原因,老约翰一定会立刻带着他离开,在迪尔无知的隐瞒下,善良的老人没有了解到事态更严重的一面。
等待是漫长的,院长做出的承诺似乎遥遥无期,约翰终于独自去找院长追问这件事的结果,这次没有带上迪尔。
在大雪飘飞的这一天中午,迪尔正跟邻近房间的少年一起走进屋檐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少年们好奇的走出去察看。
当视线聚集到人群中的中心点时,迪尔几乎昏了过去。
——年老的约翰修士被粗绳绑在白雪覆盖的大树上,院长的几个弟子对所有的旁观者宣布著什么。
这无比意外的一幕令迪尔尖叫着冲进人群,妄想解开约翰身上的绳索,却被几个人合力拉开,他狂猛的挣扎和嘶叫很快被制止,抓住他的那些人把他牢牢按在地上绑缚起来,甚至连嘴也毫不留情的用在他身上撕下的布条堵住。
“约翰修士,你亵渎主的名字,甘愿做魔鬼的信徒,所以必须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