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英树站在夜未央身边,想要接近的人顿时有了借口,封英树从来没试过和人说话会这么累——人在自己面前,眼风却一五一十的递到夜未央跟前。夜未央为了保证那些人的眼睛不要抽筋着想,轻轻趴在英树背上,下巴搁到他肩膀。
封英树从心底里叫出一声苦,嫉妒是魔鬼,所以他早晚会被魔鬼掐死。
如果夜未央打算要装可爱,就绝对可以很可爱,纯真中甚至带着一丝蛮不讲理的任性,又不会让人觉得过份,即使不戴皇冠也活脱脱似一个中世纪的王子:高贵而又谦和。
祁绍庭从人影幢幢中看定他,也只有无言:这个男人穿上什么衣服就像什么人,如果不是天生的演技,真不知后天受过怎样的训练。就是因为太多面目了吧!所以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呈现出那样一种冷冰冰的空,空洞洞的表情,空洞洞的眼神;整个人虚无飘渺,好似随时会消散在空气里。
“原来你就是夜未央啊!”终于有人够胆与他当面交流了:“你今天真是……”只可惜光是形容词就想了半天:“精彩!”终于想出一个比较中性的赞美。
“jacky你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英树明着是调侃,实则帮他打过场。
“早知道是这样精彩绝伦的人物,拼着那笔生意不做也要回来的!”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我跟你说过的啊!”英树用力拍他的肩:“结果你小子用钱砸人,才十万不痛不痒的你想砸死谁啊?”
“失策,失策!”jacky摇头叹息:“我还在想什么人这么拽,现在看到真人才知道。”
这两个人一来一往倒像是在打暗语,只听得人云里雾里。
“英树老兄!”jacky勾住封英树的肩,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什么时候安排一下啊,你开个价!”
“你自己去问他!”英树一挑眉毛,表示自己做不了主。
“你又说他过了日子就不出现,那今天还不是……”
“因为他是老板啊!”夜未央笑眯眯的开口,表情天真无邪:“我们做小职员的怎么能得罪大老板呢?他发个话当然要穿得漂漂亮亮来捧场啊!”
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还是成功的引爆jacky的保护欲,他忽然从心底生出一种完全不合逻辑的奇异念头,只觉得这笑容太美,美到有种虚幻的脆弱,会被阳光刺伤。这个男人果然有诱人犯罪的力量,如果他现在笑着对自己的说:去,帮我把祁绍庭打一顿来出气。jacky不能肯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拒绝。
一场订婚婚仪式从开始到结束还真是劳筋动骨,可这还只是序幕。祁绍庭终于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结婚恐惧症,自然他是要特别累一点的,通常人们的婚礼上只有一个主角,他却有两个,一面敷衍着眼前这个,还要一面留心眼角那个。
一心二用,累得几乎神经衰弱!
好在管家用得老了,做事滴水不漏。只是临时交待一句下去,夜未央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甚至还故意弄得零乱几分,做成他已经在这房间里住过很久的样子。真是谢天谢地谢谢绫子的故作矜持,否则若是让她看到只有一间卧房在使用的景象……再笨的人也会怀疑吧。
真正送完所有的宾客,已经接近午夜时分,十几辆车鱼贯驶入打破夜的宁静。绫子挽着祁绍庭的手走进来,一路说笑不休,脸上仍然带着兴奋的潮红,只是一踏进大门却忽然顿住了。
夜未央洗尽了铅华站在客厅的中央,头顶的水晶吊灯为他造出柔和的光影。
“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绫子90度鞠躬,表示诚意。
“不必客气,能让你快乐是我最大的荣幸!”
“未央,之前没听你说会到场嘛,我老婆的风光都要被你抢光了!”祁绍庭认定他是要与绫子争辉,故意半开玩笑的试探,将老婆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绫子两颊一红,别过脸去。
“啊呀糟糕!我原本是打算抢你的风头去的,看来还是祁绍庭英俊稳重,天生的霸气,像我这种浮萍似的人物真是连比都不能比啊!”夜未央很懊恼的样子,止住祁绍庭本要打算说的话:“我要回房去了,祁少爷,春宵一刻值千金哦!”
夜未央冲绫子眨眨眼睛,绫子的脸已经烧到通红,羞涩的躲到祁绍庭背后去。
“你这个朋友……哎!”绫子看着夜未央消失在二楼的拐角,才微嗔的发怒。
“怎么你讨厌他?”
“没有,怎么会呢?”绫子急着分辩:“再说,他是你的朋友,我怎么可以讨厌你的好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