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会离不开人的人,但有时有事呆在家里半天,忙完了,还是会赶著去见钱良钢,哪怕只是去接他下班回家,或者只是打个照面拥抱一下。
他显得有一丁点缠人,但很显然,钱良钢很受用,并且这一来年,不止一两次跟身边的王安他们说胡晏驰很可爱。
身边的人已经被钱良钢对胡晏驰的形容词给雷到麻木了,老板一发类似如此的话,平时不苟言笑的就当没听见,形象是笑面虎之类的,例如万朝昂这种的就笑著直点头,内心直翻白眼。
“可爱”,“温柔”,“乖巧”,“纯真”……这些大都形容女孩子的词,老板全用到了一个男人身上,被迫听大老板类似“炫耀”的话的属下们当真是佩服自己的容忍力,尤其是那些还点头附和的,觉得自己讨口饭吃还真是不容易。
胡晏驰外形俊美,笑容干净,人确实温柔,无论对谁都向来礼貌待人,钱氏上下对他的评价都是相当的好,但也没人会把“可爱”“纯真”这些见鬼的词挂到他身上,人好当当的一个优质男人,谁也不会因为他嫁给了钱良钢而觉得他像个女人,更不会因为胡晏驰外形好,脾气佳觉得他是好好先生,因为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吞并潘家的那件事,他们这位内当家的是主力。
只有钱良钢从内心觉得胡晏驰是真正从里到外的纯真乖巧,这让偶尔要听他说几句之类的话的心腹们相当无力得很。
就因为这事,老板在他们心目中英明威严的形象,多少也要打点折扣。
毕竟,他傻起来的时候,跟一个在恋爱中眼睛是瞎子的男人并无二致,并且他瞎的时间格外长,据内部高层上层王总与万总的总结,在正确评估胡晏驰本性的这事上,他们老板的眼睛可能要瞎一辈子。
炽安的初春并不比冬天好很多,但头几天凛冽的春风一过去,後面的春风就比较温柔了,人们身上的衣服也可以适当地减少一些。
万朝昂就是在一个温暖的日子里减了件衣服,在外晒了一会春天里的阳光,但随继不幸地在第二天的时候感冒了,当时他没在意,只是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和胡晏驰办了半天公,胡晏驰就被他给传染了。
万朝昂感冒了顶多就是第二天的时候觉得头昏了一点,时不时咳嗽一下,可胡晏驰不比他,尽管比他年轻,可被传染後,还没几小时,下午的时候就连咳个不停,吓得有些心虚的万朝昂迅速带了他去医生。
只是打完针也并没有见效太多,这时候卫生部门出来说话了,说今年的流感病毒经过变异,恢复时间要较长一点。
万朝昂还来不及去跟钱良钢负荆请罪,当夜就发起了高烧,被塞进了医院。
胡晏驰作为不幸者二号,没差万朝昂多少时间也进了医院。
胡晏驰的一进医院,这下可好,钱良钢的脸冷得比炽安最冷的冬天还可怕,他手底下常跟著的那几个人见老板神色不对,把见面的活都推给了王安,他们先躲出去了。
王安此时也苦逼得直想剖腹自杀,本来这两天老板就要动身去国外出差了,可小老板这麽一病,估计得往後推,这下,对方著急,他们这些应对的也著急。
他一进医院,忐忑问行程,果然如他所料,老板推迟了时间。
王安只能祈祷小老板赶紧好了。
万朝昂当夜是烧退了,可胡晏驰作为第二感染者,被二手的他的烧退得很缓慢,高烧一退就是低烧,烧得钱氏附属医院里这边作为高层住院部的房间里温度都上升了不少。
万朝昂觉得自己这次有点死定了的意思,不是死於变异了的感冒,而是死於老板皱眉看他的眼神。
不过他现在身体虚弱得很,他料想老板这时应该不屑於弄死他,所以也用“好死不如赖活”的心态躺在床上。
这次的流感在几天内就打败了不少炽安城的人们,炽安的政府机构向来办事得力,没两天就又让卫生部出来向全城人们报告这次病毒的潜伏期长,病毒异变性高,发作不定时,请市民一发现有征兆就及时就医,并在观察期过後再行出院的恶耗。
这消息一出来,王安就打了电话向卫生部求证,得到确切消息後都想哭了。
内当家的这烧就算退了,至少也得一个星期的观察期,全好了才出得了院。
那边等合作的人,估计在这阵子就会派出杀手来杀他了──人家还等著他们这边的资金注入救命呢。
王安无可奈何,只得向胡晏驰求助。
胡晏驰也没有什麽别的好办法,开口求钱良钢,签下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合约,这才把钱良钢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