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少习惯放别人冷枪,当着面那还是挺保持中国人和善面孔的……当然背後下起手来能有多阴就有多阴,阴不到家那只能算他暂时没想那麽缺德。
而张健就是不择手段,简而言之只要方法有用他都用,不管要派什麽人上场,就算是派上自己只要一本万利他眉头也不会皱上一皱。
跟着张健来谈生意的谭少见识了瘦削挺拔的男人面对着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健壮的一夥黑帮头子的面不改色,且还谈拢了几桩生意,在人家枪口对着他们脑袋的当口下走出房间时,谭少咳嗽了一下,还是问了:「你这心脏是什麽做的?」
在刚才谈条件快谈崩了连冷枪都放在他们上空时谭少的心脏还是多跳了几下,但旁边的张健还是一动不动,甚至嘴边的轻嘲角度一点也没变化,更别提什麽心跳加快了。
张健没跟他说话,只是指了另外一辆车让谭少坐上去跟他分道扬镳。
等他回到陈东派来跟踪他的人的视线里,这时才提醒起了让他想到陈东,打开了专属的手机,果然有不少语音跟短信,自打开手机就震动个不停。
看都不看,张健把全调成静音的手机拆了电池扔到一边,继续查看电脑里的资料,随即让手下去做好收帐的准备。
这次他代表谭少出来,有点要过份侵占欧亚大陆军火走私的意味,谭少这些年打拼得过火得罪了不少人,已经没有多少人出面跟他谈生意,张健收拾了一个以前的俄方大佬,用一笔钱给他养了老,才又弄出了不少新的机会。
按谭少所说的,就是为了抢地盘,张健是没机会找机会,找到机会强势入侵,连一点时间也不想浪费,也一点给别人缓冲的时间也没给。
张健出现时,谭少正裹着大衣身上扛着枪冷着一张脸在看手下卸货。
张健把嘴里的烟塞到他口里让他吸了几口,问,「情况如何?」
船运,直升机,到达现在的仓库,这是至关重要的三个环节,任何一个都不能有所差池,但所幸的是第一批货抵达时没哪环出错,时间也在计算之内,谭少点头,「到早上就可以收完第一批。」
这次他们运出来的货是工厂的一半成品,价值无可估量,运达俄境内再分销全球,这次买卖连张健都出动,自可见一般。
外边的空气零下六七度,这在俄方真算不得最冷的天气,谭少示意张健把烟给他多抽几口,完了把戴着皮套扛枪的手放下,示意护卫队的队员替他紧盯会货物进仓库,才面朝着张健好好说话,「陈见涛说陈东的追踪都对他那边去了,你真不好好哄他几句?」
黑沈端正的黑色大沿帽下张健的脸冷得跟结冰的冰块没区别,他摇了下头。
「屁都不吭声就走了,操了……」谭少骂了一声,看到一箱货下了飞机,他又扛着枪去检查去了,没再说什麽。
一根烟燃尽,张健去口袋掏烟时摸到了比冰块还冷的金属手机,脸色依旧未动,拿出烟跟火机继续下一根。
等到第一批货全部进入仓库,谭少跟张健附上指纹进行过最後一封锁密码後,俩人才上了车退离。
「你先回去睡会,交货时我再叫你。」张健接过递过来的热水,在密闭的暖气车内把谭少的帽子脱了,半揽着喂他吃药。
「……」谭少把药吃了,把皮毛手套也给扔到一旁,把满头的冷汗用毛巾擦着,吁了一口气,边擦边摇头,「我得紧跟着後勤,第一批没事不代表第二批也如此,现在查得紧,光追我屁股後头数得出来的就有三方国际刑警。」
此时,他们的车进入路边安全设置,在旁等候的卡车内,车子没再动,但也能感觉卡车的行驶,前面的保镖没有出声,警戒地跟着通讯内的同僚确定安全状况。
谭少休息了一会恢复了点力气,摇了摇头说:「等会我们分车,你先回吧,我听说陈东要来找你?」
张健冷冷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那你要换哪住?」谭少无奈地问。
「我转移地方,明天飞法国……」张健淡淡地说,「转移视线回来後,晚上我跟你住一块。」
「你真下死了心不让他找着?」谭少无奈地问,这样狠吊着忐忑不安的情人的心,这张健还真没一点松口的意思,真像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该让他明白有些事不是他管得了的……」张健靠在一旁,冷淡地说:「该是他明白的时候了。」
谭少不屑地冷嗤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麽。
因为事实诚如张健所说的那样,只有让人知道刻骨的疼了,同样一件事人就不会去同样做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