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河很窘迫地说:“你看我也不怕。”
周先生轻声笑了出来,那种轻轻的因为笑发出的气息声让阮静河更窘迫了,他撒完尿,提上裤子,说:“谢谢”。
“不谢。”周先生声音依然有冷漠的迷人,医院里明明有很重的药水的味道,可是他能感受到的,全是周先生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味,或许还混合了每个人独有的体味。
他们从厕所出来,周先生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把阮静河送到病房,自己就出去打电话了。
他住的是双人的病房,另一边临床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身边却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看周先生出去了,就问说:“小伙子,你老汉看着真年轻。”
说的是四川地方方言,阮静河没听懂,笑了笑,没说话。那老太太可能太寂寞了,好像意识到他是没听懂,于是又说了一遍:“那是你老汉么?”
阮静河看向那老太太,有些尴尬:“老汉?”
老太太点点头,阮静河更尬尴了,说:“不好意思,我听不太懂四川话,不知道您说的什么意思。”
那老太太就笑了起来,终于作罢,不再追问他了。
其实阮静河就算听懂了,也不知道老太太问的是什么,他不知道这儿的方言管爸爸都叫老汉,因为在学校里,他们都说普通话,他对四川当地的语言了解的很少,平时出去买东西,遇到不会讲普通话的当地人,他都有些困惑,他有心要学习四川当地的语言,可是好像机会也不多,他不会料到这儿的人管爸爸都叫老汉,他以为爸爸妈妈这种称呼全国统一。
不过关于老汉他倒是知道一个词,而且只知道这个,叫“老汉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