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喜抖着手把卡号发给唐远,就着跪在床上的姿势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谢谢。”

那样子像是在磕头,唐远年纪不大,被人当祖宗磕了很多回了,还是不适应,身心都不适应,做不到他爸那样气定神闲,毕竟他身上没有积压多年的深厚威势。

他把手审到木板那边,拍了拍陈双喜消瘦颤抖的肩膀,“睡吧。”

宿舍里的抽气声渐渐消失,寂静了会儿响起陈双喜的声音。

“我妈年轻时候是小姐,我不知道我爸是谁。”

“唐少,明早我给你写欠条,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谢谢。”

唐远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心想陈双喜这是真的把他当朋友了,才肯告诉他自己的家世。

陈双喜还是有骨气的,只是被生活吞噬了大半,剩下的小半被他藏得很严实,平时不敢露出来,怕再被生活吞噬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别人能帮的有限,还是得靠自己。

从第二天开始,陈双喜在唐远面前更加的殷勤,只有在专业课上腰杆才挺直,其他时候都是弯着的,脸上总是挂着讨好的笑,这在别人眼里,就是更加的窝囊,窝囊的让人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那对儿好看的梨窝真是白浪费了。

张杨对陈双喜的所作所为感到鄙夷,人没了自尊跟骨气,不如死了算了,活着就是浪费资源,但偏偏就是那样的孬种,在舞蹈方面,老天爷给对方的东西竟然比给他的要多。

不像他,没什么天分,全靠异于常人的刻苦练习才有的今天,一刻都不敢懈怠。

加上陈双喜是唐远的人,这让张杨更加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