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仅顺手开了打火机往床头柜走过去,把放在上面的烟捏在手心,一抬头才发现陈硕房间的露台视野特别好,曼哈顿的夜景一览无遗。
陈仅推开落地窗出去,在露台一角靠着玻璃幕墙席地而坐,点起烟悠悠抽起来,他想抽完这一根再走。这时候,脑子里又浮起费因斯的样子,估计对方早把自己抛脑后了吧?他是焰,没那么多闲工夫为别人伤脑筋,所以索性跟他一刀两断,两个人还都是现实又坚决啊。
突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人推开,陈仅稍一回头,从他的角度,正好看见郑耀扬和陈硕一同进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有点心虚起来,怕自己此刻冲出去会与郑耀扬起冲突,他可还想在这儿多待几天,于是自觉地闭嘴不出声,想一会儿等郑耀扬走人,再同陈硕叙叙旧。
结果,陈仅发现自己的想法过于理想化了,郑耀扬根本就像是要扎根在此,还跟陈硕一起坐在电脑边研究合同,陈仅隔了一段时间就有些坐不住了,但想到要是这时候走去实在有失面子,所以只得破罐子破摔,继续苦守。
在听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讨论之后,陈仅开始看表,三十分钟了,那姓郑的有完没完啊!陈硕,还不快赶他出去!(完全忘了人家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一家之主)
郑耀扬终于站起来,也想起某号人物:“你把那家伙关在隔壁了?”
幸亏陈仅耳朵尖,及时挑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很不平地“切”了一声。
“嗯,昨天他睡这儿的吧?”陈硕的语气漫不经心,屋里屋外两个男人心都往下微微一沉。
“那是误会。”很简洁的总结,但心里已经将陈仅在油锅里过了好几遍。
陈硕轻笑一声:“你没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吧?喂,你怎么会把我和他搞错?”陈仅在背后嘿嘿一笑,某人踩到自家兄弟的尾巴,他有点幸灾乐祸,根本忘了自己也是参与者之一。
耀扬回头正视他:“说了是误会。”
“陈仅一定呕死了……”
知兄莫若弟啊,陈仅非常感慨地想。门外的夜风一阵吹过来竟有些凉,屋子里突然没了声响,陈仅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禁瑟缩了一下。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在心里默念一二三,然后慢慢转过身看向后面……
手上的烟蒂落下,当意识到面前的一幕意味着什么的时候,陈仅连发梢都要竖起来,一种无法控制的惊慌直扑过来,紧张的情绪在浑身迅速蔓延开来,然后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脑子里轰鸣了一阵,两只眼睛想移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幽暗的灯下,陈硕已经将郑耀扬压在柔软的床单上,两个人正吻得如痴如狂,空气中浮起的压抑的喘息引起了情色的共鸣。拷!陈仅不晓得他们怎么能这么快进入状态,亲眼看见陈硕与一个男人缠绵实在有够冲击的,越不想在意,但蓦地涌上来的过往情事越是蜂拥而来,感受到的刺激也就越强烈。
眼前的激情剧码持续上演着,窗外都仿佛被这股咸湿燥热的情潮渲染,陈仅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承受力其实比想象得要强,他只是很茫然,想起一些事,令他觉得茫然无措。
“你一走这么久,不知道我会想你么……”耀扬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此刻正因情欲而暗哑。
“唔。”爱人用一个更炽烈的吻代替回答。
像陈硕、郑耀扬这种资深的床第高手,只要稍一较量立即能掀起惊涛骇浪,任何引导和抚慰都相当有效,当低沉的呻吟声响起,陈仅终于捧住自己的头将目光回避——在露台偷窥陈硕做爱,我一定是疯了。
胸口忽然有什么裂开了一样,有东西从里面跑出来,令他心烦意乱,熟悉的回潮像是连日来发作最厉害的一次,他看见了陈硕和郑耀扬像普通情人那样拥吻痴缠,那样自然而然,那样热烈大胆全无顾忌,而自己,面对费因斯却怎么也放不开态度,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要同他成为……情人关系,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一件衬衣被丢了出来,轻轻撞在窗玻璃上后又滑落到地上,这也惊醒了陈仅,他知道要是这时候不出去,等他们进入正题,他一定会死得很惨,不过现在出去也一定不能保全尸了。
事情并没有出意外,当陈仅站起来叼着新点的烟哗一声拉开落地窗现身的时候,两个难得不够警觉的男人眼神同时震惊地往他的方向扫射过来,几乎要将陈仅射穿,两人已经裸露,那完美的蜜色肌体呈现出无可抵挡的成熟魅力,耀扬觉得尴尬懊恼困惑同时涌上来,只差没把枕头下的枪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