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丝毫不为喂人吃糖这件事而羞赧。
俞宵征差点儿被噎着,咳出一口白雾。
“我牙不好,看看就行了。”
西嫣解释。
他奇奇怪怪的,突然亲密,却总是冷淡。
这颗糖刚刚被他的手指捏来捏去,现在又给别人吃。
俞宵征虔诚地咀嚼。
吃饭的时候,西嫣也一直注视着俞宵征,钻研一个刚出土的摆件,琢磨一个谜题似的。俞宵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却没伤了好胃口,仍然把饭吃了个精光,一片葱花也没留下。
西嫣和俞宵征一起回了学校。
路上他们坐公交,摇摇晃晃,西嫣从兜里掏出随身听,他靠在窗边,车里没几个人,他不去坐着,俞宵征也跟他一起站着晃荡。
西嫣递给俞宵征一只耳机。
俞宵征见过西嫣拿的随身听,上次见还是在百货大厦,在亮晶晶的橱窗里。
同学议论起来去哪儿淘换随身听,都是先打听到型号和牌子,再去红桥市场蹲着等。
西嫣拿着这个精巧的能抵得上俞宵征父母工资的先进设备,长指按动,音乐就从细细的耳机线里传来了。
曲调较为跳脱,是一首英文歌,歌词并不难,俞宵征都能听个七七八八。
慢慢地俞宵征投入进去,以为自己进入了另外的世界,无限的蓬勃的乐声和人声把他从这个狭窄的黄绿色公交车厢内抽丝拉出去,弹射到云层之上。
男声唱得诚恳而磊落,心红且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