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像是一座华丽而巨大的坟墓。紫光四射的古老塔桥,也变成了富丽堂皇的墓碑。
泰晤士河中流淌的,仿佛是静止的时间和漫漫历史的长流。河风阴冷,像是可以穿透皮肤,直接刺入骨髓里去。
从台阶上方往下看,最后一艘游轮缓缓停在了岸边,一群穿着典型英伦朋克风格服饰的鬼佬从游轮上跳下来,其中一个还拉着一条系着项圈的狗。他们吹着口哨,互相击掌,然后快步逃离了那艘游轮。
游轮餐厅内从厕所里走出了熟悉的身影,裴曲虚弱地靠在门板上。
裴诗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台阶,几次差点跌倒,才终于上了甲板。结果刚好上去,工作人员就出来阻止她:
“i do apologize young dy,but you can only wait for hi here。”
她和工作人员几乎大吵起来,最后还因为想强行进入被推开。她急躁地从甲板上跳下来,顺着窗口往裴曲的方向跑,并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过了很久,裴曲才看了她一眼,踉跄地走出了船舱,看着她:“姐。”
他身后对面的河岸上,大本钟沉闷地敲响。
工作人员们上了锁,陆续离开了。
泰晤士河上呼啸而过的风仿佛撕裂了黑暗,同时也扬起了裴曲两鬓软软的碎发。当时天已黑了,她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即便站在如此真实的金棕色哥特式建筑下,她的弟弟也好像变成了透明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掉入身后黑色的长河中……
但他没有消失,只是慢慢地走下来,轻轻地笑了:
“姐,我们回家。”
裴诗检查过他的身体,发现他身上除了一些小擦伤,并没有什么大伤。裴曲说他自己被打劫了,所以心情有些不好,回家也是把自己所在屋子里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