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的环境?环境太吵会影响演奏者的心情吗?”
森川光笑了笑。
“当然不是。打个比方说。贝多芬的《命运》最早体现的意义是人与命运斗争的坚强精神,但在二战的德国就体现出了两种不同的意思。 盟军一方,因为《命运》的主导者音符节拍是三长一短,当时人们发电报用的摩尔斯电码里,这个代码——”他长长的指尖在桌子上点了三个点,又划上一道横线,“滴、滴、滴答,表示的是字母v,也就是胜利victory,体现了他们必败希特勒的信念。但同一时间,《命运》也被纳粹百般推崇,是因为贝多芬是雅利安人,他的《命运》也会这他们带来胜利。”
“弹了那么多年《命运》,到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一种说法。”裴曲想了想,肩膀立刻耷拉了下来,“那像我这种没有个性的人,也没什么生命力可言了。”
“当然不是。”
森川光一般黑白稳妥的搭配,袖扣和口袋巾都是彰显活力的橙色,小小的细节让这份经典就得精致又新潮。然而,他的脸孔秀丽,气质内敛。尤其是那双失明的眼睛,完全没有现代人接近复杂的浮华。即便穿着精心剪裁的西装,他微笑时的几雅。依然犹如旧时的和式贵族公子:
“小曲的演奏风格,就跟你本人一样,空灵,干净。”
听见那个“干净”,裴曲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说话也比平时慢了一些:“是……是吗,我觉得……我还是去看看姐姐做的饭。”
他一溜烟跑到了厨房。
没过一会儿,依然卷着袖子的裴诗进来了:“小曲非要做饭,拗不过他。”
森川光的眼睛对着窗外,整个面部的表情放松而显得柔和:“刚好,小诗,你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