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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不被允许触碰她的人,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看过那个鉴定书,如夏承司预料的一样,没过多久,在盛夏集团股票已经跌入谷底的时刻,各大报纸的经济版块都宣布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消息:ori japan明码标价,在近期内要买下盛夏集团51的股份,价格已经开出来了。

这个消息轰动了整个股票市场——一口吞下“地王”盛夏,这是多么历史性的事件!

只要是对经济感兴趣的人,都在时刻关注着这条新闻的进度。

ori japan所有股东都拒绝了采访,只宣布在近期内要举办一场大型宴会,美名曰是为森川岛治也庆祝七十八岁的寿宴,实际上就是为收购盛夏举办的发布会。他们发出了邀请函,夏氏所有家族成员都在贵宾当中。在宾客名单中看见了裴诗的名字,夏承司这才庆幸之前没有打电话给她。因为,那些包括土地供应商、合同、竞标等等的商业机密,不管是从时间还是顺序来看,都只可能从她那里被泄露出去。只是,不论怎么想,他都觉得裴诗不像是这样的人。她确实素来有仇必报,但如果别人没有伤害她,她也不会如此没原则去伤害别人。

可不论如何,她都像是站在森川光那边。看似告白的微信留言,也很像是烟雾弹。她到底了解多少?她到底知不知情?在这一点上,他越想越糊涂了。

接下来数日里,夏承司的吃喝住行几乎都是在公司里进行的。

转眼间,就到了森川氏宴会的晚上。地点是在ori投资的一家豪华酒店中,它矗立在与酒店配套的公寓对面,只要属于它的领地,都布满了清流石子路与人工椰枣树。穿过几个只有寥寥数个正装人士的金碧辉煌大厅,侍者为裴诗和裴曲拉开最厚重的大门。里面的极尽奢华的巴洛克大协奏曲立即漏了出来,紧接着的繁盛场面让裴曲愣了一下:这座宴会厅就像是个巨大的魔法盒子,里面装满了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群体与些许戴着假珠宝却明艳动人的交际花。墙角坐着现场演奏的古典乐队。两侧的墙壁上,莫里哀的五幕剧被画成了油画,将唐&iddot;璜与石像的斗争生动地圈在了橡木框中。每一幅画像下,又很恰到好处地配上了普希金《石客》里的句子,她看见其中一句是这样写的:“生命的乐趣中,音乐仅次于爱,而爱本身就是旋律……”侍应为宾客们送上五花八门的美酒与单调的鸡肉沙拉,但这里的人群却像有人划下了三八线,自动分成两组:森川氏和夏氏。他们与自己的人交流,鲜少越界,简直就像在参加涂佛之宴。

第一个看见裴诗姐弟俩的人是夏娜。她站在很接近门口的位置,正在与几个同龄女子交流,但一看见他们,她就紧紧皱了一下眉头,做出一个作呕的表情,拉着身边的姐妹们远离他们。这个动作实在太明显,导致裴诗想要在裴曲面前掩饰都做不到。她拍拍裴曲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太在意,然后走向宴会厅尽头的森川光。

“小诗,你来了。”

森川光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这令他的肌肤看上去比平时还要白,导致小曲一看见他就惊讶地说:“哇,姐,你快看,森川少爷白得就像日光灯一样。”

明明知道森川光很不喜欢自己白皙和纤瘦两个特征,听见这个描述,裴诗还是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她赶紧捂住嘴,生怕太过打击他。他有些窘迫,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颇是内敛地朝裴诗撇了撇胳膊,示意她挽着自己。她照做以后,他就把她带到了森川岛治也的面前:“外公。”

“老爷子。”裴诗朝森川岛治也露出了笑容。

可是,森川岛治也的态度却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他站在台阶上,杵着一根拐杖,眼皮微微下搭着,连看都没看裴诗一眼:“你们总算到齐了。”

其实裴诗来得很准时,但这句话明显就是在责备她。原来她从来不畏惧和森川岛治也说话,但这一天却莫名觉得背上凉凉的。她转移视线,想要让自己放轻松一些,没想到却看见了不远处的夏承司。他和森川光相反,穿了一身矜持的纯羊毛精仿面料黑西装,领带、手表和袖扣全部整理得一丝不苟,皮鞋更是一层不染的手工缝制的小牛皮牛津式。夏承司的打扮一向如此,说不上时髦,但一定古典且有品质。裴诗一直知道这一点,但她一向对男人的外貌没有太大敏感度,所以过去跟他工作这么长时间,她也顶多觉得他“长得还可以”。但此时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境有变,再看见他,她觉得他简直是帅呆了。所以,也不小心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