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
“哎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再正常没有。那什么,你就当是出门透透风认认人见见世面,为你写东西呢寻找灵感,真的,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合适的我给你电话啊。”
“那、那行吧……”
“嗯嗯,乖。”
我一激动,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把平时在网上调戏小妹妹的那一套都拿了出来,好在邓玲玲也没有生气,和我又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而她那边一挂,我这边也回过了神,后背一片发麻,果然,一回头就看到王姨正盯着我。
我心下一紧,忍痛拉开自己的抽屉:“那个,王姨,我这里还有包薯条……您、您要吃吗?”
王姨摇了下头:“小黄啊。”
“嗨!”我立刻应了,其态度不亚于日本人见到了顶头上司,其实,也差不多还真是这么回事。王姨的资格比我老,业绩比我好,又有和于女士当初一起打天下的情分,虽然因为我们婚介所的规模关系,没有再分个一二三等,但我的确是最底端的那一个。
“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是是。”
“我知道你想什么,一般来说,张翔的个人条件的确是有点配不上邓玲玲的。但是你要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仅是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家庭乃至两个家族的事情。张翔现在虽然有点不显眼,但他父母的条件很好,都是退休老干部,两人加在一起,月薪是要一两万的,你说他们老两口随便能花多少?每个月存下一万都轻松的很!”
“是是。”
“当然,邓玲玲也是个好姑娘,但除了她那套门面房不说,她那工作可不稳定的很,这个月也许能弄个一两万,下个月说不定一分钱都没有呢。不错,三千是不少了,可对你们这些小姑娘也就刚够个吃喝,要买衣服要化妆……”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本想插嘴,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不过我那点变化怎么逃得了王姨的法眼,她立刻道:“是,你不化妆不买衣服,但可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似的,更何况,你不还吃吗?不是我说你,小黄,你这个嘴真要忌忌了,你说你守着咱们婚介所这么好的条件,有不错的,完全可以自己先试试的啊。我给你说,这女人啊,还是有个家、有个孩子是正经的。你别觉得自己还小,二十七了,真到年龄了,再过两年,给你介绍的就都是二婚的了。你想想这男人离过婚,那可不好说。”
“我知道有那什么离了一次婚的男人是宝的话……我不否认的确是有这样的,但离婚总是要有原因的吧,根据我这么多年的经验,离婚啊,大多数的原因都在男人身上。女人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孩子,那真是但凡有一点办法都要为孩子忍下去的。”
王姨围绕大龄、离婚、女人展开了一系列的解说,我连连点头,声声应是,心中叫苦不迭,娘咧,怎么就把王姨的话匣子给打开了呢?王姨今年五十七,正正处于更年期,她平时一早一晚到公园,满腔的愤懑感慨都可以向同龄人散发,因此在办公室里一般也还是一个和蔼的慈祥的好阿姨,但是要是触发到了她想说话的某个神经,那没有一个小时就完不了事!
要是于女士在的话,她也许还会收敛点,但要是只有我和她,那就等着被精神轰炸吧。想当初我第一次领教她这个威力,头晕了三天,后来在开封菜那里吃了个全家桶才回过神。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老师的临时抽考,也不是肥猪上司的性骚扰,而是唠叨!而且是你不能回避的唠叨。
不过次数多了,我也渐渐的找到了应对之策,像现在,我虽然全身心都在附和,但魂魄已经抽离了身体,飘飘荡荡的就来到了罗福记,啊,我的包子!
经过这么一番打击,下午我没有任何犹豫,看时间差不多就提着包包坐上了公交车,到地方的时候不仅没迟到,还提前了十五分钟,而此时,罗福记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和昨天那个烩面馆一样,罗福记也是一个老字号,而且更大名鼎鼎,追究历史的话,甚至能往上面找两个世纪。
市场经济,现在很多的老字号都开分店,而罗福记却是个例外,也不知道他们家是有什么祖训,还是代代真的只有一根独苗——而且这根独苗还懒得发展,总之一句话,这么多年下来,像其他的什么烧鸡店牛肉店拉面店都抢占城市的各个角落了,只有罗福记,依然守着自己家的祖业,唯一的发展,就是把店面扩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