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立冬摸了把后颈,一把冷汗,道:“别了吧,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迟夫人道:“你放心,你阿姨不是到处传闲话的那种人。”
迟立冬舌头几乎打结:“可是……我……”
迟夫人恍然大悟:“难道王齐不知道?你们俩那么铁磁,没跟他说过吗?”
迟立冬沉默难言。
迟夫人想了想,道:“这事也不是关系好就能说出口,不过你们俩这么多年兄弟感情,他也而不是没见识,能理解你,你到时候和小夏一起,早晚还是要让王齐知道的。”
迟立冬道:“嗯。”
那就,晚一点。
陪迟夫人看了会儿电视剧,她看他脸色疲惫,催他上楼去休息,他才独自回了房间。
去阳台抽了根烟,回来开了床头保险柜,上层是现金和房本车本,他拿出了下层的铁皮盒子。
盒子里面有一个旧旧的流氓兔钥匙扣,一个“再来一瓶”的绿茶瓶盖,一绺装在塑封袋里的头发,半包已经干掉的湿巾,几个在高中课堂传过的小纸条。
他把纸条展开看了看。
王齐的字写得好,经常被各科老师夸奖,像他的人,很帅气,很端正。
他们那时上课传纸条群聊,几个人各自起了代号。他叫皮皮鲁,王齐叫流氓兔。那个钥匙扣是他送给王齐的,后来王齐用旧丢了,他又捡了回来。
他们俩一起买绿茶,王齐手气爆表,开一瓶中一瓶,买了两瓶,带了七瓶回去,那时他刚比赛失利,王齐没换最后一瓶,把瓶盖给了迟立冬,说要把自己的好运气分给他。
王齐爱看古惑仔,热爱陈浩南,高一那会儿留了头半长发,一点不像郑伊健,像木村拓哉。因为是体育生,老师也懒得管。高二不练体育了,表示要好好学习,为表决心,从头开始,跑去剃了个光头,剪完哭得呼天抢地,把自己剪下来的头发分给当时的几个哥们儿,说让他们留下当纪念。别人笑哈哈地转头扔了。只有迟立冬留到了现在。
盒子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头发刚长出来没多久的王齐,和拿了世锦赛铜牌的迟立冬,两人抱头痛哭,教练在旁边都插不进去。
照片后面,是迟立冬十九岁时,认认真真写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