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淙文道,“医生也是建议先在医院里去住着待产,但是她不乐意,我们拿她也没有办法,就先在家里住着吧,其实也没什么,家里一切都有准备好,料想不会有问题。”
“哦。”周冕轻声一应,却是突然不知道该找他说些什么好了,以前和他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说,或者随意说什么,都是无比自然而甜蜜的,但是现在,似乎突然沉默下来就会觉得尴尬冷淡,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周淙文陪着周冕在花园里走了一圈,问了些他下午做了什么的事,周冕就说了说在看书,之后又冷场下来,这让周冕十分不自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周淙文之间生出这种类似隔阂的东西。
周淙文有给照顾周冕的仆人卢呈祥去电话,想问周冕最近在法国的事情,但是因卢呈祥这段时间没有在周冕身边照顾,所以也不知道周冕这段时间的状况,更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了交往的对象,只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以我家主人的性子,我不觉得他会找了恋爱对象,大少爷,您是哪里听说了什么吗?我想可信度不高,我跟了我家主人这么多年,还不了解他,他冷清得很,又无心女色,哪里会突然有恋爱对象,就说之前比较交好的女性,大多是他朋友的夫人,别的单身女性,我倒想不出有谁。”
其实周淙文也是卢呈祥这样的想法,他不觉得周冕是谈恋爱了,只是,医生说他沉迷床事所以身体虚弱的事情却是真的,之后周淙文也私下向李医生问过了,李医生给出的话是二少爷这一段时间精气损耗过度,别说把脉,就是看面就清清楚楚。
周淙文多看了周冕几眼,并不觉得能够从他脸上看出他精气损耗过度,只是觉得他懒洋洋的,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种勾人的媚色,皮肤细白,在黄昏的暮色里,有一种脆弱而多情的美感。
他像一朵不老不死的白玉兰,在高高的枝头开放,谁都只能看,不能去触摸。
周淙文是愿意永远守护着他的,不想要他有颓败开落的那天。
两人将花园逛了一圈,又走回了西院里来,周淙文没想到乔伊斯在房间里,周冕也想着乔伊斯应该在自己离开后也离开了,所以也没有在意。
周淙文道,“李医生开的药,你吃了吗?”
周冕突然有点心虚,避开周淙文的目光,“还没有。要做成药丸送来,最早也得晚上才能做好。只是调养的药,又不是急病,慢慢来也没有关系。”
周淙文忧心地看着他,“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管是什么事,什么东西,都不要贪多,过犹不及的道理,你应该很明白的。”
周冕一下子知道周淙文从李医生哪里知晓自己身体的状况了,他脸色瞬间红了又苍白下来,却始终保持镇定,道,“我明白。”
周淙文道,“你明白就好。我也是为你的身体着想。能让我知道,你最近和谁在一起的吗?给你打电话也一直没打通,你还对我说你是在做学问,却把身体亏损成这副样子,我一直担心你。”
周冕的脸又红了,全是羞愤引起的,他咬着牙不回答,这时候,卧室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乔伊斯站在那里,他的目光从周冕身上扫到周淙文身上,然后走过来拉过周冕的手,道,“爸爸,你出去了好一阵,我在等你用晚饭。”
又看向周淙文,寒暄道,“大伯,你过来了。”
周淙文点了一下头,“我下车的时候,盛意就说你来了这边看你父亲,你在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乔伊斯紧紧握着周冕的手,周冕想要不动声色地挣脱,但是哪里挣得动,只好由着他握着了。乔伊斯对周淙文笑了笑,“还好。都很顺利。”
这时候,仆人进来问是不是用晚饭,周冕应了,又说就直接去饭厅里吃饭,不用劳烦把饭菜端来这边了。
周淙文领先往前走,周冕和乔伊斯走在后面,周冕看周淙文没有看着自己和乔伊斯,就狠瞪了乔伊斯一眼,要把手从乔伊斯手里抽出来,乔伊斯还是不放,周冕很生气地用力挣,乔伊斯只好放手,但是周冕没有掌握好力道,挣脱了乔伊斯的手,人却差点在门口摔了一跤。
乔伊斯赶紧上前把他拉住,而且因为反作用力把他搂到了怀里来。
走在前面的周淙文听到动静,就回头来看,正好看到乔伊斯紧紧搂着周冕,周冕红着一张脸气急败坏地推开他,那个样子,两人居然像闹矛盾的情侣之间。
周淙文当时心里就是一跳,暗暗心惊,唤周冕道,“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