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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溪[父子] 南枝 945 字 7个月前

至少在没有遇到谭先生之前,他想他是无性向的人,对男女都没有兴趣。

卫溪学的是理科,但平时的消遣却是看书,各种各样的书,一般的网络小说,哲学,历史,励志小说,炒股买基金之类,随便给他一本书他都可以坐下来静下心看完。他看东西看得多了,总有些感触。他已经不再反感自己的母亲,也不再介意自己的身世。

他知道他的母亲是冤枉的,因为那个拉他母亲去大城市打工的姐妹成了富太太,回来找过他,告诉了他当年的真相——她没有公诸于世的真相。

当年是那位阿姨在夜总会里做陪酒小姐,他母亲虽被拉去也是想要她做这个,但她誓死不从,最后只好算了要把她送回家,但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当晚有客人把端水的他母亲当成了卖的,发生了酒后□,他母亲很伤心,但是这种事是不能说出去的,也就闷在心里回了家,回家后才发现怀了孩子,家里人本是要她去外地打掉,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但不知他母亲怎么想的,要死要活地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以至于她未婚生子这件事在乡里搞得人尽皆知。

卫溪知道,他母亲一定记得那个□她的男人,即使只有一夜的感情,那个卑微的小女人仍然爱上那个坏男人,在卫溪两岁、五岁和七岁的时候,他母亲又说要出去打工,不顾家里反对的去了那所她受伤的城市,那位害了他母亲的阿姨说,他母亲是为了去找那个男人,因为他母亲一直在和她联系,要她帮忙找留意那个男人。

卫溪不知道他母亲后来找到那个男人没有,也许找到了,找到之后那个男人一定拒绝了他的母亲,因为他母亲在他七岁那年出去回来后就郁郁寡欢生无可恋,不久后就死了。

那位阿姨是在卫溪读大一的时候找到他告诉他这些的,因为卫溪考上的是他母亲受伤的城市的大学,那位阿姨在这里傍上了大款,现在已经是个暴发户的妻子,穿金戴银很是阔气也很是俗气。

在人的推挤中下了火车,然后又转了汽车,之后又要坐摩托三轮再走一段路才能回到家。

卫溪是这个乡里的第一个重点大学大学生,现在乡里已经又有了几个县里重高的学生,但他们的成绩显然没有他好。卫溪因此在这方面也算是乡里的名人,背着背包提着行李从小路往家里走,路边都是麦田,麦子已经窜起来,一层青青的绿色,路边偶尔行过的人看到他回来了,也会打声招呼说一句,“哟!狗子呀!大学生回来咯!”

卫溪也会笑着说一声,“下学了,我回来过年了!一年才回来一次,路都变得我不认识了。”

遇到家里有成绩好的学生的,他还会多问一句,“xx,他读初三了吧,听说一定能考上重高的。”或者说,“xxx,他明年也是高三了,到时候若要考我晓得的学校,我可以给说说那学校呢。”

家里若是没有读书的,孩子早早出去打工了,他也会说一句,“xx在外面挣了不少钱吧,我以后出来了说不定还要仰仗他吃口饭。”

家里的孩子被夸比夸自己还高兴,长辈们也都心情很好,唠叨了几句家常就会说,“狗子这孩子不错呀!”

大家也就忘了当年的骂他的那些话,觉得这孩子真是出息了,再不会说这孩子是娼妓的儿子,也不记得他父亲是个到肮脏场所花天酒地的某个不知名坏男人。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这几年国家又在花钱西部建设,家乡真是日新月异,到处的建筑变了,人们的穿着时髦了,大家的观念变了,家家都有电视电话,卫溪一年才回一次家,真的有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感觉。

由于上火车前就和外公外婆通了电话,说可能什么时候到家,外婆早出门到了村前路口张望着接他,外公在家里掌勺做一顿丰盛的晚饭,还会叫上舅舅一家人一起吃。

卫溪大老远就看到村口老黄桷树树下,穿着一身黑棉袄笑着向他招手的外婆,外婆沿路过来接他,在水田的路坎上接到了,便说道,“老头子还叫我等一会儿过来,说你不会这么快,幸好我出门来看了,不然不就接不到了嘛!”说着又要拿过卫溪背上背的包,卫溪笑着说道,“不出来接我又不是找不着咱家门了,外面风冷,快回去了。我脸都被风吹痛了。这包我自己背,懒得给你了。”

外婆叨叨絮絮地说卫溪又长高了,说他东西多一定要给她拿一些,说外公在家里做了什么好菜,说家里的庄稼长势,说舅舅的女儿卫兰读初二了,这学期成绩怎么样,说让卫溪给卫兰补习功课,又说到和他同年的某某过年要结婚了,说他哪位小学或初中同学都有孩子了,孩子又怎样了……